“官家何故——”
崔桃话不及说完,便见赵祯命内侍则驱她离开。
“虞县君确系为自尽——”
崔桃又一次话说完,因为赵祯毫无反应,则已经带人近至她跟前,马上就会将她架离垂拱殿。
崔桃顿想起韩琦曾嘱咐自己的话,她哇的一就大哭起来。不说要大么?便要多大有多大,音直冲九霄,争取一举震碎垂拱殿的房顶盖儿。
则和其余两名内侍都被震停下了脚步。
在盛怒之下赵祯,也因崔桃的大哭被弄愣住。这一愣,原积攒的怒气就收住,散了一半。偏在这候,外头的内侍接连入内传报,什么宋御史、夏御史、肖御史请求觐见。
赵祯不欲见,三名御史却在殿外喊起来。
“官家的垂拱殿何故会传出女子的哭?”
“官家为何此不敢宣臣等觐见?”
“官家不可白日宣淫啊!”
“君若荒淫无度,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昏聩至极!”
……
“请官家节制!”三人齐高喊。
崔桃立刻大哭了第二波。
“你闭嘴。”赵祯压低音,警告崔桃。
殿外的御史在齐请求。
赵祯气无可奈何,便叫们三人进来亲自看看,瞧只对一名民女撒火,也总比说在垂拱殿搞什么白日宣淫来好些。
三名御史依次入内之后,瞧见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满眼泪的崔桃,便不解地向赵祯行礼问询缘故。
三人在知崔桃身份及进宫的目的后,更加有放过赵祯。
“既令她来查虞县君死因,官家何故在有结果查出的状况下,呵斥其离宫?”宋御史不解地问。
崔桃可怜兮兮地抽了下鼻子,泪眼巴巴地对宋御史道:“其实妾已经查明了缘由,但官家却不问不听,只痛斥妾滚开。”
宋御史等三人更加不解了,纷纷质问赵祯因何缘故如此发怒,为何身为君王无法做到冷静明察,先听事情全貌而再作判断。
三张御史嘴却顶上普通人的七十长嘴八十条舌头了,让垂拱殿立刻如菜市场一般喧嚣。
赵祯仍有火气,但也知道,自己若无正当理由去跟御史们辩白,这事儿就会完了。最后恐怕会闹整个朝堂皆知,令众臣一起讨行为不当。到太后更会对施压,凭此挟制。
“此女胆大包天,欺君罔上,我念她有异,在开封府立功也算不少,不过斥责她离宫而已。谁知她竟不知感恩,于殿中大哭,胆敢无礼冒犯君王。”
赵祯说到这里,冷笑感慨崔桃不愧太后找来的人,好生会耍手段,居懂在垂拱殿用哭吸引大臣。
赵祯的意思很明显了,崔桃太后的人,敢对如此忤逆犯上。
三名御史皆看向崔桃,也都觉她在君王临政的殿宇大哭泣不体统。
“官家偏听偏信,妾蒙冤受屈,若不哭诉,何以自证清白?”崔桃说完话后,又小嘟囔了一句,“现在终于可以把一句话完整地说完了。”
三名御史一听这里头有内情,而且涉及到君王‘偏听偏信’方的品行不当,当要问清楚!监督君王德行,那们职责所在。
再有一点,前几日们正因为这崔氏和其父崔茂的事,跟皇帝理论过。当官家那可句句向着开封府,终把们三人给斗败了。如今官家居跟崔氏‘互斗’了,们若不掺和一脚,都对不起们当初被斥而丢脸的尴尬。
赵祯听崔桃居敢指责偏听偏信,气瞪她两眼,颇觉她不识好歹。
之前回过味儿来,在崔桃跟前装‘黄六郎’的,可崔桃昨日见了,却一点惊讶都有。可见她早就知道的身份,却不道明,这又一条欺君!怎可能会冤枉了她!
“请问官家因何不问清楚其查案的结果,便驱其滚出皇宫?此女系为太后寻来,为查查虞县君身亡缘故,便叫她滚出皇宫,也应当先请问太后的同意。”肖御史道。
赵祯一听肖御史拿太后压,顿恼火:“大宋的一国之君到底朕她?朕倒连驱赶一名无品无级的民女都不能了!朕这做的怕不皇帝,窝囊废!正因朕怯懦无能,虞县君有了那般结果……”
赵祯说到这红了眼眶,虽现在仍仪态端庄地坐在龙椅之上,但在场人都能感受到这位皇帝已经怒发疯了,疯可能打算要蹿天入地了。
三位御史默,暂且未语。君王发怒,自当避其锋芒,等气消的候再教育。非要在气头上去说,那不找死么。们只嘴毒的御史,可不寻死的御史,这点必须要划分地清清楚楚,为官的长命之道。
这,殿中有一道女响起,微微沙哑,语调徐徐而出。与刚御史们慷慨激昂的问询,以及赵祯的怒言比,这音尤为显悦耳听。
“不知谁说官家窝囊,懦弱无能?妾倒看不出,只见到官家仁仁义,性情宽厚,位居万万人之上却能做到不纵自己,再三约束节制,且肯听直谏而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