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批评从来都不弱者所做的事,而强者所为。试问谁愿意听别人说自己不好?妾平常所见之人,皆不爱听别人挑自己的毛病。有一两言,便会气半晌,甚至在里记恨上那人,从此与其老死不往来。官家身为帝王,却可以做到了非一般人所能忍受的事,难道不勇者么?
人无完人,但肯虚听取人建议的人,必更趋于完人。做皇帝不难,做为天下的皇帝却极难,妾所见的官家便属于后者。广开言路,仁治天下,为大德之君。”
崔桃这一番话说完之后,大殿内安静至极,甚至针掉落的音都可以听到。
三位御史皆不禁在中震惊:天!哪来的小女子这么会拍马屁!?键拍叫人挑不出错来,句句在点子上!虽有华丽的言词,却听起来句句肺腑,出自真呐,反而更顺耳!
赵祯有容之色,甚至可以说里竟生出了一丝丝愧疚,刚明明用那般态度叱骂崔桃滚,可她却能在这种候赞美。而且她之前在跟御史告状,说偏听偏信……
若说她大胆,真大胆,敢欺瞒忤逆。但这番赞美的话却真真难,让闻之悦。
赵祯了唇,终于以正常的态度搭理崔桃了,给她说话的机会,问她刚因何说偏听偏信。
“妾扪自问,无愧于官家。官家突对妾发怒,想来跟某些人进谗有。”
崔桃考虑过,这人绝不可能太后以及太后身边的人,达不到这种效果。
赵祯防着太后,那边的人就把话说再有理有据,到这都会打折扣。但若论此。谁说能把话说五分,赵祯听之后却可达到十分的效果,那就只有虞县君身边的人了。
赵祯正为虞县君的死而悲伤,只要陈情恰到好处,不难做到。再好脾气的人都有冲的候,更何况亲眼目睹了爱之人的惨死之状,亲耳听闻了爱之人死前所受之辱。
赵祯这会儿终于开始反思自己否偏听偏信了,该给崔桃解释的机会,再行判断。
“那你可料到你所谓的进谗之人谁?”赵祯故意问。
“猜不准,”崔桃先谦虚了一句,“想来弦乐、弦歌、弦舞、弦画其中之一,又或者全部。”
赵祯来听崔桃说猜到,不觉奇怪,结果刚眨一下眼的工夫,就听她竟精准地把人确到位了。赵祯方有些恍,对之前的进言者起了疑。
“你何故认为她们?”
“她们从一开始就在撒谎。”
崔桃将她调查齐殿头帮忙记述下来的证供,呈给了赵祯。
赵祯开始翻阅。
“妾询问她们初次发现虞县君尸体的情形,弦乐说‘人就躺在桌下,一不。地上洒满了水和茶叶,有碎了的碗’。”
赵祯挑了下眉,在证供上找到了崔桃对应描述的这句话,居一字不差。也记,当弦舞乐的确这么说的,有错。
“妾又跟其余三人确认,三人都赞同了弦乐的话。”
“这话有何问题?”赵祯不解问,提到茶水,便不禁想起太后对虞县君的‘折磨’,脸上再度泛起怒意。
“太后惩罚虞县君后,便令她们所有人不伺候。她们在外候了三个辰入内,进屋看见虞县君的尸体。昨日天气炎热,甚过今日。其实这节便不热,水撒在地上也不过片刻的工夫就干了。若为太后当下毒,虞县君早就毒发身亡近三个辰了,地上岂会有水?”
崔桃说罢,请赵祯可以现在就在殿内洒水试试。
赵祯自懂这道理,不欲去试了,却见宋御史等人颇有兴致,让则洒水来。赵祯便由着们试了,倒也可看看这水多久会干,与证供差异有多大。
“据罗都都知所述,当只命齐殿头等人打扫了地,摆齐了桌上的点,除了这些并有做过其的事,也包括碰过尸体。”
对于罗崇勋破坏现场的缘故,崔桃也不必特意解释了,赵祯肯明白。罗崇勋让人打扫现场大碗茶的痕迹,圈禁了虞县君身边人,都为了不让皇帝发现太后曾拿大碗茶折磨过虞县君的事。但此举不过欲盖弥彰,用,所以太后会将她请来。
罗崇勋在这事儿上受罚,毕竟出于好为太后,太后大概暂且忍了。但昨天崔桃说嚣张之后,竟特意跑去跟太后告状了,由此肯会触怒太后,新帐旧账一起跟算了。
赵祯示意崔桃继续说。
崔桃接着道:“妾在虞县君身亡四个辰后,在罗都都知有提前告知的情况下,初进屋,见到一女子披头散发背对着妾的方向,躺在桌下。在有进一步检查的情况下,妾当的第一反应‘这人不知晕了死了’。”
赵祯点了点头,认可崔桃的说法,她见到尸身的第一反应问题。
“绕到尸身正的候,因妾可以辨虞县君手背上的尸斑,便能够确这躺在桌下的女子已经身亡了。可弦乐等人从未做过仵作,甚至见过尸体,她们如何会识尸斑?
即便弦乐等人认虞县君的衣着,在不能确认她否晕厥或死亡的情况下,她们不应该先拨开虞县君脸上凌乱的发,确认她的情况?可一个辰后,妾所见到虞县君仍乱发遮脸。”
赵祯微微睁大眼,这下完全意识情况不对了。
“崔娘子此话的意思说——”肖御史想跟崔桃确认。
“她们四人早知虞县君身亡,三个辰后不过在演戏撒谎,假装第一次发现尸体。”崔桃解释道。
“干了,水不到一刻就干了!”宋御史指着撒过水的地道。
赵祯再度震惊,竟怎么都料到自己竟被四名宫女给骗了!怒火再起,当即命人立刻将弦乐等人押上来。
夏御史惊呼:“四人竟都在撒谎!这到底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