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人确定关系后的头一遭,一瞬仿佛回到以前她以激烈的字眼拒绝他。沈烨差点圈不住她:“没有,我怎么可能枉顾你的意愿同意这种事情?前天晚上我赶不回来,你被迫和他一起住五澜湾,我其实已经酸出一缸的醋,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生怕你受欺负。”
方颂祺皱眉:“你骗谁呢?前天晚上电话里你不还非常放心地说什么‘他不会趁人之危我也不会轻易叫他得逞’?”
“不是只有你们女孩子才会口是心非B自己宽容大度通情达理。”沈烨讪然轻叹,“他比我多参与了你的过去,能邦到你的比我能做的要多……”
不是情话,听在方颂祺耳朵里胜似情话,暴躁和烦闷因为他话中透露出的对她的重视而骤然云开雾散。
方颂祺不自觉笑,笑眯眯捧住他的脸:“那就不要宽容大度通情达理了,尽管小肚鸡肠当个醋坛子。过去参与就让他参与,反正都是些难堪和耻辱,你拥有的是我漫长的未来。”
沈烨揉了揉她的头发,再一次感叹,她嘴能有多刻薄,也就能有多甜。
两人你侬我侬的甜蜜氛围被一通电话打断。
沈烨接得眉头直皱,挂下后告知:“季老幺说你表叔表婶一家到医院里去找你弟弟了。”
方颂祺当场僵住。
…………
一刻也不在海城再逗留,方颂祺立刻回鎏城,路上已打过电话给翁家三口破口咒骂。
待他们赶到医院,季老幺挠着脑袋:“因为他们和你弟弟是亲属关系,也没做出影响医院秩序的事情,所以保安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这些根本不是现在的重点,沈烨担心地拉住方颂祺的手:“小方,答应我,既然你弟弟已经被发现,就和他们好好谈,别——”
“这是我的私事你别管了,我自己能处理,时间不早了你回家吧。”
话落,方颂祺走进病房,关上门,落下锁,将沈烨和季老幺阻拦在外面。
病房里,姓翁的一家三口来了个齐全,没落下一个。
“姐!”
“阿祺!”
许敬和翁建祥同时出声。
“哟,我们阿祺来看弟弟了。”卢春燕无不嘲讽,将刚削完的一个梨递给许敬,“来,小敬,你姐姐诅咒你死了,表婶我伤心了好久,这么长时间没照顾你,快让表婶补偿你,看你都长这么大了。”
方颂祺大步走去病床旁,横空夺过梨,反手就砸卢春燕。
“妈!”翁思宜及时上前,这才邦卢春燕堪堪躲过袭击。
翁建祥挡在两拨人之间,企图当和事老:“坐下来说话!坐下来说话!都是一家人!不要每次一见面就——”
“谁和你们是一家人?!”方颂祺半字废话不想听,横手指向门口,“滚出去!”
卢春燕拨开翁思宜和翁建祥,冲来最前线:“哈?谁滚?小敬明明活得好好的,你说他死了,把他藏起来,然后跑我们家指责我们害死小敬!死在哪里?!你脸皮够厚啊!要不是我们囡囡发现,一辈子就被你蒙在鼓里了!”
“妈……”翁思宜有点想拦卢春燕的话。
方颂祺冰刀一般凉飕飕的眸子盯住翁思宜:“你踏马怎么找来这里的?”
卢春燕护犊地将翁思宜揽到身后:“你跟谁横呢?你横什么?!你有本事藏,我们囡囡就没本事找?”
方颂祺将一整个篮子的水果掷过去:“在我把警察找来之前,给我滚!”
“好啊!找警察就找警察!”卢春燕双手抱臂,趾高气扬,“我们才是小敬的监护人,看看到时候该滚的人是你还是我们!”
哪壶不开提哪壶!许敬监护权一事,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方颂祺恨得直咬后槽牙。
翁建祥仍未放弃和和气气,向方颂祺走近一步:“阿祺,你表婶讲话刺耳,你不用听她的。看到小敬活得好好的,我很高兴。不知道现在他的病是什么情况?”
“你们还没死,他怎么可能先死?”方颂祺话语无温度。
翁建祥噎了一噎,满是疼惜:“这两年多,都是你一个人独自承当小敬的医药费?独自照顾小敬?”
“怎么?觉得我既然负担起小敬的医药费,肯定藏了钱,想挖出来?”方颂祺讥诮。
坐在床上的许敬从身后悄悄握住她的手。
提及钱,安静没多久的卢春燕又被唤起了说话的谷欠望:“我怎么告诉你们的?是不是早说过她是故意来我们面前哭穷?她手里肯定还有‘J。F。’的画!”
“闭嘴!我没在和阿祺谈钱!”翁建祥恨不得将卢春燕轰出病房。
卢春燕怎么忍受得了被翁建祥训斥?翁思宜赶忙拦了她,才暂且没撒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