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那层亲昵,不知怎的就到了无所顾忌的地步。她挣不过,听了这话脸窘得发红,忍不住阻了声。
“罗劼!”
直呼其名,再没往常那般避讳。他一听,没见恼,倒是不自觉露了笑。贴着她冰凉到手,暖融融的包裹,好半天后才舍得放开。
心里有许多话想对她说,不过这男人在某些方面粗糙得很。并不爱瞎墨迹,只当见着她,能这么近跟她待一块儿,便觉不错。
挨到眼下正当饭点,他来此当然不会让她饿着。霸了人没肯走,丫头聪明,察觉他的举止,意识到什么,捡起手绢默默放回怀中。
他打算去吃饭,回营寨自不可能。如此好的天色,带她下山也不妨。只是才将回头,试图去握她的手。姑娘一滞,连忙不动声色退开。
心思倒真通透,手藏在袖子里轻轻捏紧,小声拒。
“婆婆还在病,我不能离开这里。”
知道他想干嘛,提起瑞老太,终是明白她眼下心里在顾虑些什么。也对,没老人相助,他或许这辈子都不定能遇到她。瑞婆婆没几天安详日子,守着陪着倒是如今最重要的事。
收起气性,罗劼不再赖了她。吁出口气,面色如常。
“安心陪着她,等这过去再和你算。”
两人起身,姑娘比他矮了一头。本就不算高,到他跟前更是娇小。出口的话有待斟酌,小心抬眸。
“你要同我算什么……”
刁钻的小东西,说她心眼透,该明白的地方总是扮迷糊。都这时候他当然不会跟她打马虎眼,挑挑眉。
“你说呢?”
午觉日头高,周遭的人应了时辰都散了大半。他无所顾忌,难得收敛神情,正色。
“纪嫣,我心里有你,下半辈子,只求你一人相伴。”
这般用心用情,从未在任何女人面前袒露。于她头一回,往后亦不可再有。观苍崖以命相护,他对她向来都是掏心窝子,半点不含糊。
姑娘听着,脸不知怎的竟染了红。低着脑袋没肯搭话,罗劼瞧着,蹙眉。
“怎不说话,惹你嫌了?”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丫头在这方面颇为拧巴。结果语毕之后,果真听她迟疑道。
“我……我有婚约,纵使……也不可。”
提起那些,男人顿时没了好脸。当然这些都不对她,只对那劳什子碍事的婚约。吸口气躬身俯下,一字一句。
“爷看中的人,谁要抢,让他们都来试试。”
说着说着就霸道犯浑,她什么都明白,只拧了眉,脸颊莫名红透,无奈启唇。
“你……就总是这般……”
一切的一切他看在眼里,幽深的眼眸对上那低垂的双眼。品她眼睫处的颤,闻言也不急,出口又问。
“不喜欢?”
听到这一说,纪嫣抿唇。一时乖张,刻意到略显有趣的神情,微摇头。
“不。”
没待她再言,拉起那并垂的小手放在嘴边啄了一口。紧蹙的剑眉复又舒展,相当无畏,抿紧的唇角勾出一丝笑。
“世人都道女人爱说反话,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