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两千多年的言家庄,终于灭了,彻底的覆灭了!
言家庄的言无双死了,被言庆山逼死了,他一死,言采东心里最后的那盏灯也熄灭了。
言采东的信仰,言家庄后继有人,言无双是他心里最后的,也是无奈的人选了。
言无双一死,他的信仰轰然倒塌,风烛残年的老人心死了。
心死,他是活不下去的。
言家庄最后的两代精英,就在这一天同时湮灭。
言家庄就这么亡了,言无忌也是言家庄人,却是那个把言家庄埋入坟墓里的言家庄人。
来上海机场接卢千阳的人是莫所长,卢千阳丝毫没有感到惊讶。
真正令他惊讶的是,吕圣武死了,撞死吕圣武的人是刘正义的儿子刘聪。
刘聪是醉酒驾驶,入不了刑,加上他父亲和当地政府千丝万缕的联系,刘聪在当天夜里就放了出去。
景德镇吕家人赶到了上海,其实来的人只有一个。
吕圣武的哥哥,吕圣文。
那个送给卢千阳两件瓷器的吕家制瓷手艺唯一的传人。
在殡仪馆冰冷的太平间里,卢千阳陪着吕圣文去见了吕圣武最后一面。
惨白的灯光下,吕圣武身上的白布被揭开,一张扭曲的脸没有半分血色,微张的双眼毫无生气,空洞而放大的瞳孔盯着天花板那盏灯。
“吕老板,其实,你可以明天早上来看他的。”
卢千阳淡淡地说了一句。
是的,半夜两点多,要来殡仪馆看自己弟弟的最后一眼,着实有些令人不解。
吕圣文满脸平静,他慢慢地伸出手,把揭开的白布慢慢地拉起来,又缓缓地把白布放在吕圣武的脸上。
“早来,晚来,都要来的。这个时候来,尽我兄弟一场的情分。”
“……”
卢千阳没有说话,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吕圣文的话。
“白天来,我无颜,他没脸……”
吕圣文的这句话,卢千阳倒是听明白了。
吕圣武是什么身份,吕圣文多多少少应该是知道一些,弟弟为家族蒙羞,哥哥岂有不羞愧之理。
“天亮后,就把他烧了吧,我带他的骨灰回去。”
吕圣文淡淡地说了一句,卢千阳微微地点点头。
“明天一早,我带你去见个人……”
吕圣文转过身,看着卢千阳,满脸沉寂地说了一句。
卢千阳的眉头微微一皱,这话的意思……
“也许,那个人知道我弟弟不为人知的秘密。”
说完,吕圣文步伐沉重地往外走去,在太平间门口,莫所长正漫不经心地抽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