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药,快睡觉吧。”
“娘亲,会留下陪我吗?”
“你乖乖的,我就留下。”
“好。”
这么听话?訾妃见他真的闭上眼睛入睡,不免腹诽,外界那些关于太子如何像天景帝一样冷酷无情的传言,莫非是谣传?
因为拖了很长时间,他病得很重,再加上訾妃也没打算尽快将人治好,所以他还得再吃些苦头。
放眼整个寝殿,寂静无声,唯有他一人的咳嗽声。
她打开紧闭许久的门窗,瞬间寒风灌入屋子,一扫屋子长久关闭而生出的异味。
訾妃站在风口处,只觉得神思清明,不觉劳累,甚至感觉精神都好上了许多。
通完风后,她关上门窗,走出去,坐在台阶上,望着月亮发呆。
四野无人,将妃子和本朝太子放在一处,这等于礼不合之事,那些最懂规矩的嬷嬷们也没冲出来,说道说道。
訾妃告诉太医,这三日是太子的危难关头,稍有不慎,都将回天乏术,所以她得留在东宫照看太子。
于是,太子寝殿侧面的一间房被安排用来做她的临时休息地点,其他人不敢过来,只能让卧雪来,从旁协助。
吃完药后的太子,脑子清醒了些,不再将她认作母亲。
他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咳嗽声不断:“你是谁?”
“你父皇的妃子。”
“妃子?”
天景帝后宫嫔妃众多,太子认不全,但懂得治病且医术比整个太医院还要厉害的,也就一人。
“是。”
“你是訾妃娘娘。”
“是。”
“你为什么要救孤?”
“自然是你父皇要本宫来救你,还有一点,本宫还不算已经救活了你。”
“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几天殿下依然很危险,还是极有可能,一命呜呼。”
“连你都没办法?”
訾妃轻蔑一笑:“看来殿下很相信本宫的医术。”
“难道那些关于狻猊族医道的传说,都是假的?”
“本宫还以为关于狻猊族的传说只有下蛊之术呢。”
“你觉得世人断章取义,有失偏颇,对狻猊族不公平?”
确实很聪明,即便病了,仍旧从容淡定。
訾妃没有回答他,只是将药碗端来:“殿下,喝药吧。”
即便没有完全清醒,但只要留有一丝理智,太子和昨夜完全判若两人。
只见他拿起药碗,将那碗苦到极致的药,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訾妃将麦芽糖扔给他,他便将糖塞回她手中,傲气十足。
她拾掇好药碗,将麦芽糖扔在床边,站起来:“爱吃不吃。”
等她走后,太子打开装糖的纸袋,捏起一颗糖放入嘴中,这糖和昨夜一样,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