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病了很久,食之无味,訾妃命人准备了些清爽小菜,配上白粥,端来给他。
“多少吃点,不吃饭可没力气和疾病做斗争。”
太子勉力坐起,吃饭时双手无力,勺子差点从手中脱落。
訾妃见到后,从他手中接过碗勺,亲自喂他。
小孩子气性大,不肯张嘴,訾妃便威胁他:“饿死你,我可不管。”
说是喂饭,但她行事十分粗鲁,恨不能两三口就让他将这碗粥吃个干净,太子也不反抗,就由着她如此。
喂完饭后又喂药,虽然很不温柔,但对太子来说,这更像是梦里才有的场景。
他不敢有丝毫嫌弃,生怕自己不小心说错话,就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他们从没喂过我喝药。”
“他们?”
“父皇和她。”
她应是指的生母,而非嘉善皇后。
“喔。”
“你喜欢我父皇吗?”
“宫中妃子谁不喜欢皇上?”
“是啊,她也很喜欢。”
訾妃想起嘉善皇后曾提过的那位女子,比天景帝大两岁,自幼伴读,与他青梅竹马长大。
“你还小,别胡思乱想。”
太子声音高了几分,固执地说:“我都明白。”
“好好好,那也先休息,先养好身体再说。”
见她起身要走,太子恋恋不舍:“你要走了吗?”
“不然呢?”
“还会回来吗?”
“嗯。”
“回来还会走吗?”
“当然。”
“什么时候?”
“明日,确定你彻底脱离危险后。”
“喔。”
太子没再说什么,看着她离去。
只是到了晚上,他撑着病躯,丝毫不管冬夜里的冷风,来到水缸旁,一瓢接着一瓢将水自头顶灌下,等到全身湿透才回屋。
本以为他不会再有什么危险,訾妃本不想看他,不过半夜睡不着便去寝殿转了一圈,这才发现几乎死掉的人。
那时,已过了许久,他衣服已经干透,身体一直在冒冷汗。
訾妃慌了神,怎么想也不该如此,难道是长期不看诊,医术不精?
直到看到那双尚还湿漉的靴子,知晓他出去过,方才明白缘由。
她费了好大劲儿,施针喂药,命人为其擦身,折腾到后半夜,才算将人救回来。
太子醒来后,便看见訾妃双眼猩红,正生气地盯着他,他眼神躲闪,装作咳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