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赶来的王喜见此,两眼一黑。
他身后的孟歆大呼:“宁姐姐!”
只有卫宴洲依旧站着,身长腿直,只有鬓边流下两滴雨水。
程宁的刀尖抵住的是小腹,她真懂怎么伤他。
从头到尾,这个孩子都是程宁随手皆可利用的物件。
她丝毫没有给与感情。
“放他们走,”程宁能感觉自己的指尖在发抖,她做出这样的举动,是将自己跟卫宴洲往绝路上逼。
“流放也好,什么都好,留着他们一条命,程家人永远不踏入燕京一步。”
卫宴洲向前一步。
“别过来!”程宁嘶声,这是她今日第一次失控:“就算有错,老爹已经还了,程颐比我知道的还要少,陈意礼。。。。也是被程家拖累的。”
程宁的声音转为哀求:“放过他们,行吗?”
因为发抖,那刀尖看上去像刺进了衣衫里,因为红狐氅的颜色,分辨有没有流血。
“娘娘,有话好好说。”孟歆想靠近又不敢。
她不明白只是经过了一个夜晚,事情怎么就弄成这副样子了。
王喜说程宁是故意喝了有避子药的茶。
恍惚想起那一日,程宁找她要药,防备救急的安胎药。
难不成那时候程宁就已经料想到了后面的事。
可她分明也不是不在乎这个孩子。
怎么就跟陛下走到了这一步?
“你再动一下刀,我就让程颐陈意礼去跟孩子陪葬。”
卫宴洲的声音冷到刺骨,紧紧盯着程宁。
生气也好,愤怒也好,此刻谁都没办法歇斯底里地吼。
他们之间经过太多,相识二十余年,前二十年其乐融融,最后决裂的时候,却如此不堪。
“好啊。”程宁一笑:“反正我心狠,能利用一次,就能利用第二次。”
她这么说着,猛地手上一用力——
孟歆目眦欲裂:“娘娘——!!!!”
“娘娘!”王喜惨不忍睹地闭上眼。
但是预想中的血溅四方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刀子叮咣落地。
卫宴洲死死地拽住程宁的手,他抢刀子的时候直接握住的是刀锋。
手掌涌出血来,盯着程宁缓缓一笑:“你是比我狠。”
他若是不拦,程宁估计真的会刺进去。
顿了顿,他又说:“你赢了。”
赢了,程宁却一丝快感也没有。
只要卫宴洲比她在乎,自己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