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板也不意外,情况他早就了解了,微微一笑:“那朕倒是有个人选,诸位爱卿,韩佑如何?”
三位老大人表情各异,似乎都不是很赞成。
申屠罡没好意思吭声,韩佑现在正一门心思死磕马家呢,没事扯这犊子干什么玩意?
周正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避暑山庄还没建完呢,工料、修葺、修改,还说要研究研究修路的,说不定就是我工部这季度业绩的大头,让他老老实实盖房子不香吗。
孙守廷摇了摇头:“陛下,臣知晓韩佑此子颇有才干,只是年岁尚幼,担此重任者必要有服众之能,户部诸官方可任其差遣,臣也就直言了,假以时日,倘若韩佑入朝为官,必能独当一面,可如今…还需历练历练。”
周恪面露犹豫之色,孙守廷一番评价倒是挺客观的。
京中的水深的很,商税是商税,那些豪商以及背后世家,多多少少都是给幽王府和他天子周恪的颜面,即便如此也是曲曲折折遇了不少岔子。
商税只是税银的一部分,就算全收上来,说难听点就是那些世家手指缝里流出来那么一点,可要是彻查税银,乃至改革税制,触碰的可是这些世家的根基,其中过程定是凶险万分。
“是啊。”周老板无声地叹了口气:“美玉尚需雕琢,韩佑干练是干练,也算聪颖,只是尚未经历些大事,不够稳重,更是难以服众。”
几位老臣点头附和了一声,不夹杂任何私人情绪,就是这么个事,年轻,太年轻,缺锻炼,也缺历练,这种重任,这种要事,这种与国家相关的政务,莫说韩佑这个“孩子”,哪怕是朝中老臣也不敢说自己能够胜任,其中尺度更是难以把握。
一时之间,周老板也有些懊悔了,早知道韩佑这么能干,又能赚钱又能整人的,何必让他搞马家啊。
弄马家是个磨洋工的活,一点一点来,不知道要折腾到猴年马月去,早知如此的话,让韩佑多干点多平快的事多好,速度快,回报还好,结果现在直接拖马家这事上了。
其实还真不是周老板无人可用,怎么说也是天子,想当忠犬办事的人太多太多了,问题是周老板瞧不上,他不喜欢上赶着跪舔的,就喜欢韩佑这种有脾气的,用着也舒心、放心、宽心。
君臣相对无言,税这事是重中之重,税银收上来了,国库就有钱,有了钱,什么事都好办。
“诸位卿家为朕想个人选吧。”
周老板呷了口茶:“此事不可再耽误,户部也要尽快拟出个章程。”
孙守廷面露苦色,户部怎么都行,从前朝的时候,他基本就奠定了户部扛把子的地位,左右侍郎以及下面的属官都听话,至少明面上是听话的,问题是没人能牵头做这件事。
想了想,孙守廷建议道:“陛下,倘若真是没有人选,老臣倒是觉着,可让韩佑先入户部观政些时日,与户部诸官熟识后,不为主,为辅,与其他户部官员操办此事。”
周老板有些不乐意了,老子的心腹爱将,给你手下打苦工,靠你大爷的,老子都没敢这么委屈韩佑,这话你怎么想着说出来的。
见到周老板好像不太爽,孙守廷笑道:“韩佑毕是年幼,就如陛下您所说,总要历练一番才是。”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冲了进来,正是从城西骑马一路疾驰的陆百川冲了进来,汗水都浸湿了衣衫,极为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