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浅浅,气流扫过他手背。她虽是移开眼不看他,长睫却微微发抖。
待温荆系好,安月白自知不能再待,忙行了一礼,就对温荆道:
“义父既平安归来,这几日我二人又要入韩,女儿便先去收拾行李了。”
“好。”温荆应了,见那月白绯红着面儿,匆匆逃了去。
那日之景如此,怨不得温荆在马上调侃安月白“喜欢吹风”时,她觉着喉间发噎了。
他将她那羞恼看了个尽,又怎不知她说喜欢吹风是倔强之辞。
他分明长她八岁,瞧着也甚为温文,怎还这般记仇,记着那句,留在路上臊她。
安月白睡得并不深,却也迷糊了一会子。待她醒来时,正逢太阳欲落。
此时已近黄昏,正是漫天金灿,兼混流霞。晚霞映着戈壁,瞧着分外壮阔绮丽。
厢内并无古婧灵,只有小棠一人守着安月白。
安月白将帘撩开,远眺窗外美景,正看得舒心,却听帘外古婧灵问道:“月白,你醒了?”
那古婧灵骑着马,一身轻骑装,飒爽英气,正关切问她。古婧灵身后跟着恩娅巾娅,小黎在旁。
原是古婧灵本就骑惯了马,坐马车赶路难免心下痒痒,索性替了小棠,翻身上马骑了段路。
“灵姐姐。”安月白唤了声。她见着古婧灵骑马英姿,也有些好奇骑马是何感觉。
师父和师姐常年行走江湖,自然都骑过马,只她一人不会。
古婧灵瞧出安月白眼底的向往,问道:“要不要上我的马?上来透透气。”
安月白闻言,微张唇瓣。正在她险些答应时,却听得马上的温荆扔下句:“月白,不可麻烦夫人。”
好个温荆。她这义父,着实可恶。安月白叹口气,出言道:“是……义父。”
古婧灵替月白遗憾,但温荆和安月白这二人关系甚为微妙,任何人也插不进半分,便也只得作罢。
温荆听安月白那音调,侧颈望了她一眼。她雪肤如白玉生温,在夕阳下洒上层薄金,恍若玉女生辉。
偏她又答得甚为乖巧,让他心下一软。
安月白正要放下帘,却忽的听温荆轻道:“你若真想骑……义父带你。”
温荆此言一出,众人都有些惊异。尤其是古婧灵,她忙看向安月白,正见得此刻她梨涡浅笑,照人至极。
“怎的不答话?”温荆问。他方才出言后,又有些后悔。
他知她还气着。今日午间他逗她,也不见她回嘴。如今口是开了,他却并不知她会否应下。
“不答话,是不想骑了?”温荆又开口,此次却并未回头。
他心下正乱,却听得安月白在后方道:“想的。”
安月白心下虽乐,面上却是看不出,只仍规规矩矩回道:“那便麻烦义父带月白上马。”
说是答得规矩,她话间却轻快如雀,听得温荆唇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