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师姐失踪之日起,圣上便一直派人搜寻。可直至今日,仍未寻见师姐踪迹。”
“见寻师姐不得,圣上为他支了一招,以作后手。”安月白道,“师父并未告知我是何招数,只说……”
“自今日起,无论宫中发出关于他的任何信息,都莫要相信。说他于宫中一切安好,勿要挂念。”
安月白沉吟一声,“他还说,已于宫中见过了国师林轻鸿。国师已算出我们即将返程,便提前叮嘱我们一路平安。”
“……嗯。”孟玄溯道,“本座一直在想,究竟为何寻不得你师姐。”
“啸儿为九五之尊,正朝高手云集,怎会搜她不得。”孟玄溯道,“若说莫棋仙不在正朝,啸儿是鞭长莫及,可我青虹亦出手搜罗,亦是不得。”
“自得知师姐离宫,月白亦驭蛊寻遍,亦无甚信息。”安月白说话间,气压渐低。
孟玄溯点头,“此正是古怪之处。”
“啸儿的高手,是靠外形武功寻人。小玥欢你驭蛊是以探温、气味寻人。而我青虹,靠的是脉动。”孟玄溯道,“我们三者都寻不得,除非她非阳间之物。”
此言一出,安月白倒是清晰了,她抬眸对孟玄溯道:“对了,对了!她当真不是!”
孟玄溯见安月白大白的神情,继而开口:“小玥欢,你是说,她的巫道纯灵之体,已然大成……”
“对!”安月白道,“她定是未死的。灵姐姐是巫族后代,身怀纯脉,若师姐身故,她必定有所感应。”
“师姐既非身亡,必然是已修巫道;若非大成,如何遁藏这般久?”安月白道,孟玄溯觉着有理,开口:
“小玥欢,你所言不错。她定然是活着的。”
莫棋仙既活着,江流就有希望。她是翟青的命根,翟青自会找出她。何况,如今啸儿又已有了寻她之策,便不愁她能平安归来。
如此,返朝后便可凑足毒、蛊、巫三女,为江流固魂竟是指日可待了。
安月白见孟玄溯神情变化,却出口打趣道:“真人,师姐回来后,还需您亲自去求她相助。她的脾气,月白可劝不通。”
孟玄溯一噎,“是啸儿要他回宫,本座不过送了翟青一程。何况莫棋仙锻体得成,除却啸儿太医院助力,本座还派人送入宫中不少宝药呢。”
“何况灭魇草都让给了翟青,便是送了她固魂之物,让她与翟青得成佳偶,她合该谢我才是。”孟玄溯道,说得安月白一笑,“是是是。”
这位玄竞真人,倒真如孩童认真呢。
正说着,二人见温荆出了阿慎祖母之门。安月白见他气色愈好,忙上前对他道:“可是成了?”
“成了。”温荆轻笑,“阿白,我们这几日便收拾行装,不日后携阿慎祖母,启程归朝。”
启程归朝,听入安月白耳中,倒是“一道还家”。她笑眼微弯,听身后孟玄溯开口:
“温掌印,本座亦是要与你同行的,倒不见你提及一句,是何礼数?”
温荆拱手:“臣已禀明圣上,门主此行亦将归朝面圣。”
“哦?可曾将本座伤了你之事,亦告知皇帝?”孟玄溯道,却听温荆道:“自然不曾写下。”
“若是圣上知晓,便是臣昏迷时暗卫传信归朝,非臣之意。”温荆微笑,孟玄溯啧了声。
好个温荆,果真是滴水不漏的老狐狸。
安月白看二人斗嘴,不由心下好笑。她忙拉过温荆,向对面孟玄溯道:“门主,月白先带他收拾行装了,路上再聊。”
说罢,不待孟玄溯回话,已然带着温荆离了场。
夜里时,安月白与柳儿传意,说了不日将启程,柳儿将此事转达给翟徽。
翟徽此时正于西戎皇族内,并深得西戎皇帝所喜,与西戎的长公主来往颇密。
温荆安月白于翟青有恩,柳儿又是安月白的贴身丫鬟。他们要归朝,翟徽便提出,要找人护送柳儿至西戎与正朝接壤处。
西戎长公主一听,便要她父王派了可靠的丫鬟护卫护送柳儿,说一为助翟徽,二为表正朝与西戎和睦。
安月白又与温荆说了此事,温荆亦无异议,只道那便前往接壤处与柳儿会合,一道返朝。
行装理罢,诸人便带着阿慎祖母离了桃渊。村人为他三人备了各类吃食,又亲自为他们送行。
此行甚众,温荆携暗卫军,安月白携蛮族之众,孟玄溯又携青虹门人,竟颇有浩浩汤汤之感。
到了柳儿所在之地,安月白与柳儿成功会合。温荆则发现了诸多商品——小部分是他入桃渊前,托于翟徽照看的;大部分则是翟徽为表答谢所赠的。
风清日朗,温荆与安月白重新踏入正朝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