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孟德听到杨树的话,眉头不由得微皱,明白对方还是有些理想主义了。
作为朋友的身份想了想,最终他还是开口说道:
“杨树,你的想法确实很不错,我也相信法律是公平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那就是原告的时间成本!收集证据要时间吧,准备诉讼材料要时间吧,等候开庭需要时间吧……
最后就算法院判下来了,以他们敢跑到派出所闹事的情况来看,你认为他们会主动配合,依照判决书按时足额地进行赔偿吗?而如果不赔的话,那后面是不是还得等待强制执行。
整个一套流程下来,不仅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而且得搭进去一笔不菲的费用,最最关键的是,最后的结局很有可能依旧不能让受害者感到满意。
所以说杨树,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有时候我们甚至就连一件事情的好与坏,利与弊,正面还是反面,都没办法当场给出肯定的答案。”
曹孟德拍了拍杨树的肩膀,将自已想说的话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
至于对方能不能领悟,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毕竟有些东西,人教没有,得事教才会!
“好你个曹孟德,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你怎么不开导开导我?”
一旁的李大为,显然看出了曹孟德这是在好心劝导杨树,不由得怪笑一声,反问道。
“呵呵,就你那洒脱的性格,还需要有人给你开导?估计过一两个小时,自已就能把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曹孟德对着李大为使了个你自已慢慢体会的眼神,毫不客气地说道。
眼见自已的目的地快要到了,曹孟德对着前面的两人轻声说道:
“看在你俩今天晚上让我搭了一程顺风车的面子上,明天我去帮你们搞定这两个老家伙!放心,不会干什么违法犯纪的事。”
看见杨树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曹孟德赶紧打断对方施法。
“你还是先说说,你到底准备怎么对付他俩再说。”
相比于有些教条板正,思维还停留在书面知识的杨树,李大为的脑袋瓜子就相对灵活变通了不少。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你们身为警察,有些事情确实不太方便做,但我身上可就没有那么多枷锁了。
第一个肝硬化晚期,如果对方儿子实在不愿意接受这个酒鬼父亲,那就把他转到临终关怀病房呗。国内虽然禁止安乐死,但却不禁止保守治疗啊,最重要的是这样花销也不大,也不耽搁他等肝源。
能活算他命好,不能火也算是报应了。
至于第二个老家伙那就更简单了,直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不是叫来他的儿子儿媳女儿女婿一大家子一起闹吗?那我就直接找人去到他这些儿子辈,甚至是孙子辈工作学习上班的地方折腾呗。
这年头几十块钱就能雇来一个兼职帮忙充场,真让这群胡搅蛮缠的人没了工作丢了脸面,你看他们还会不会搭理他们的那个大爷。”
“这是违反纪律的事情!而且这种事情你不觉得手段太……”
死板的杨树当即就反对了起来,漠视病人的生命和拿对方的后辈前途作为威胁,在他眼里十分地下作。
“但我又不是警察,我漠视生命的话,还给他转什么病房呀;我不拿他后辈前程作为威胁,他们一大家子还要折腾那对年轻小夫妻到什么时候?
难不成真等到闹出人命,双方结成死仇了,你才安心?”
曹孟德有些无语地看向杨树,要不是看在双方朋友的份上,他还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我都主动提出自已来帮忙处理了,同时也避免了你们碍于纪律不好处理的尴尬局面,而且手段也算是比较温和的,结果现在在你杨树眼里,反倒成了不对。
这算不算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眼见着两人之间的氛围越来越不对劲,一旁的李大为赶紧张口说道:
“杨树,怎么回事呀你!先不说其他的,阿孟这可是为咱哥俩着想,你小子可别分不清好歹来啊!”
“我……”
杨树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
“哎,算了,这件事情也是我多管闲事了,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吧。”
曹孟德见状,也懒得再去搭理这家伙了,上赶着的买卖不划算。
难怪在八里河派出所里,有不少老警察都觉得杨树是高分低能,很多事情只会照本宣科不说,做起事来也永远都是理想主义,一点也不考虑实际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