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她想要睁开眼却十分困顿,睁不开眼。身旁是熟悉的香气,也许是夏兰又或是茗秋,她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午后,聂无双睡了只觉得头还是疼得厉害,浑身软绵绵的。过堂风吹过半透明的帷幔,有个垂首恭立的人影隐约在帘外。
“谁!——”她猛地惊醒。
那人影连忙跪下:“是太医院的太医。微臣晏紫苏,拜见聂美人。”
原来是太医院的太医,聂无双长吁了一口气,天干气燥,她只觉得浑身虚软无力:“晏太医请起身。”
茗秋撩起帷幔,请太医进来。晏太医进来,看了她一眼,拿出随身的药箱与腕枕正要切脉。聂无双摇了摇头:“不是让你为我请脉,请脉的人另有其人。”
晏太医微微吃惊:“难道不是娘娘去太医院请太医的吗?”他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夏兰。
聂无双起身,整了整裙摆淡淡应道:“是我派人请太医,但是并不代表是我生病。晏太医请随我来。”她起身向外走去。
晏太医无奈只能跟在她身后。聂无双此时穿着普通,外人看来只不过是品级较高的女官。她带着晏太医在后宫中七绕八拐,终于到了一处宫殿。
“紫薇宫?”晏太医读出宫殿上的牌匾,面上现出一丝古怪:“娘娘要微臣来为玉嫔娘娘诊脉?”
聂无双秀眉一挑:“晏太医知道玉嫔娘娘?”
晏太医苦笑了下:“当然知道,微臣还被她赶出来一次。”
聂无双微微一笑,她酣睡刚起,双颊酡红,这一笑犹如春风中的桃花,灼灼人目:“这一次希望玉嫔不要再赶人了!”
晏紫苏呆呆看着聂无双,宫中都传聂无双有倾城色,果然不假。他回过神来连忙收起脸上的呆滞,低头跟着聂无双进去。
雅美人见聂无双不请自到,犹自诧异:“聂美人你——”
聂无双食指竖起,轻声道:“玉嫔娘娘现在正在干什么?”
“许是在休息吧。”雅美人见她身后跟着太医,顿时明白了她想要做什么,叹了一口气:“没用的,玉嫔娘娘是不会同意要太医看诊的。”
聂无双秀眉微皱:“为什么?”
雅美人无奈地道:“也许心如死灰,也许还在与皇上赌气,臣妾也不知。”聂无双忽然道:“晏太医先在这里坐一会,我去看看玉嫔娘娘。”
她径直离开,晏太医与雅美人面面相觑,对她将要做什么却是一头雾水。
聂无双到了紫薇宫的中殿,四周寂寂,洒扫的,伺候的宫女内侍一个都没有。她本不该如此境遇凄惨。聂无双心中叹了一口气,撩开竹帘走了进去。
殿中荡漾着幽幽的香气,是燃尽的心字香的余香。
“谁?”绕过屏风,聂无双看到躺在床榻上消瘦的人影。
“是莺儿么?给本宫倒一杯水来。”沙哑的声音,玉嫔说着又咳嗽起来,她咳了很久,咳得心肺都要咳出来一般。聂无双只是站在不远处漠然地看着。
“本宫……本宫说……倒杯水来!连你都不听本宫的话了吗?”玉嫔咳得满脸通红,喘息着怒道。
“玉嫔娘娘既然想要喝水,就下床自己拿。以玉嫔娘娘的傲骨,若有力气肯定连端茶倒水都不屑假手于人。”聂无双慢慢地走进,手中拿了杯冷茶,靠近她。
玉嫔听到声音,这才发现是她。她喘息着躺在床上,淡笑:“原来是聂美人。怎么?今日又不用伺候皇上了么?”
聂无双坐在床榻边:“皇上日理万机,臣妾还是过来看看玉嫔娘娘才有得凑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