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天明说着,又说:“聂工钓了那么多鱼,你们也吃不完吧,要不,分我几条?”
陈丽娜心说,你想要我的鱼,你还贬我儿子,提前给他下定语,没门。
她有一种毛病,就是自己能清晰看到仨孩子的缺点,但是,别人要当面说起来,她就气的不行。
“我们出发之前,给基地好多人家答应了要送鱼呢,那一桶里也就七八条,估计还不够分,柴校长你钓的也多呀,要不,分我几条?”陈丽娜说着,瞄柴校长的鱼桶了。
小器的柴校长提起自己的鱼,那怎么可能,他拨腿就走。
回到基地,陈丽娜见王姐回来了,正在扫院子呢,于是先架起蜂窝煤炉子,给于东海熬了一锅鱼汤,再接着拎了一条鱼,就过去看王姐了。
“是,当初我听说那些脏话的时候,真的是特别特别生气。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个闺女给养成这样儿了,但听自立说她还好好儿的,我还是气,我恨不能到矿区,撕了那帮小姑娘的嘴。”王姐说。
陈甜甜在帮她妈干活儿呢,乖乖的扫院子,收拾柴禾,默默的跟在后面,好像陈丽娜和王姐两个谈论的不是自己一样。
“现在这件事在矿区整个儿传开了,那几个小姑娘呀,好久都没出过门了。说实话,这种事情你就报了案,警察也没法处理,但是,就矿区人民的骂,也够她们受的。倒是甜甜,我得跟你说,那怕你现在不读书了,该认的字儿还是要认,该学的算术还是要学,英语也一定要学,就毛纺厂的机器,你要真大字不识一颗的话你也操作不来,明白吗?”
“小陈阿姨,大蛋答应给我补课啦,我会跟着他认真学的。”陈甜甜说。
当学习不再是压力,当心结解开了,陈甜甜放松了,反而比当初在课堂上的时候,能学进去点儿东西了。
这不,忙完了之后,她把自己的课本一抱,跑到隔壁,就让聂卫民给自己教算术去了。
陈丽娜还牵挂着于东海呢。
她是先把鱼煎了,然后才炖了,一个多小时,鱼汤已经白的像牛奶一样了。
出门的时候,妹妹是必须带着的,大的俩要补课,而三蛋的功课还不错,带着玩一玩也没啥,她就把三蛋也给带上了。
事实上,现在的陈丽娜还缺个儿童安全椅,要不然,后面一大的抱个小的,是真挺危险的。
但是吧,国内现在还没这玩艺儿。
聂工要想打申请搞一个吧,也师出无名,毕竟那东西跟他的研究,风马牛不相及啊。
所以,聂工现在照着陈丽娜所说的,只要有时间,就在机车厂自己慢慢儿的,抽功夫给妹妹做椅子呢。
“妈,我一直把妹妹抱的紧紧的呢,还有,我小的时候也是自己系着安全带,乖乖儿坐后面的,你就别回头看我俩了行吗,专心看路。”三蛋说。
妹妹这会儿瞌睡了,抱着奶瓶,正在打瞌睡呢,她最近习惯了坐车,基本上一上车就睡觉了,等下车的时候才会醒。
小时候的聂卫疆,恰就是这个样子的。
他自己是这么长大的,现在带个更小的,也得跟他一样长大。
到了卫生院,找到手术室门外,已经围着一群公安呢。
“一进来直接推进去手术了,有个牧民刺中了他特别要害的地方,于东海这回怕是险了。”聂工白衬衣上全是血,一看陈丽娜给自己带了件白衬衣来,恨不能抱她一抱:“感谢感谢,你是不知道,我穿着这件带血的衬衣,多少人来慰问过我了。”
尤其是胡区长和阿书记,以为聂工这个大宝贝受了伤,进了卫生院就差点吓晕过去。
他又说:“对不起,刚才在车上我吼了你。”
“情况紧急,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冷奇呢?”陈丽娜又问说。
聂工指了指不远处的病房:“他受的只是皮外伤,缝合完就进病房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陈丽娜对于冷奇可没啥好奇心,她说:“完了完了,于东海这回是真完了,我本来应该提醒他的,但我没好意思说,我得跟你说,他这回生育能力怕是废掉了,估计这辈子呀,是结不了婚了。”
聂博钊颇内涵的望着陈丽娜:“那完了,他要少了床上的乐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