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拿他与桐戈作比,还说他比不上桐戈,吴也脸色一黑,笑不出来了。
“娘娘拿话激我?”他语气不善。
摸爬滚打这些年,他自诩不是个容易激动的人,这女人竟说他比桐戈差远了……
不能忍。
“大战在即,军营重地,末将确实不希望娘娘在此。”吴也揭下伪装,直抒胸臆。
“你怕我向顾钰通风报信?”顾银韵问。
吴也摇头:“起先是有所顾虑,但今日见娘娘聪颖过人、拎得清轻重,便不那么担心了。”
“哦……”
顾银韵故意拖长了音调,恍然大悟道:“你恭维我,嘴倒是挺甜。”
她欢乐地一拍巴掌:“来人,赐座。”
赵嬷嬷浆洗衣物还没回来,营帐里无人听她呼使,衬出她的行为像是一场玩闹——
专给吴也难堪的玩闹。
吴也眼皮跳了跳,心道殿下娶的竟是这样一个混世女魔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倒是绝配。
他想了想,自食其力搬来小马扎坐下。
事到如今,他对顾银韵倒有几分欣赏了。
“娘娘,末将怕的是您在军中,容易左右殿下的情绪,战争并非儿戏,实是不容有失。”
收起那套圆滑世故的做派,吴也认真道。
他认真,顾银韵也不会不分轻重地继续耍他玩儿,她凝眸问向吴也:“难道把我安置在外,季寰就会安心吗?”
“你确信他不会巴巴地再去寻我?而且,若我不慎被敌军所掳,用作威胁,他也不会无动于衷?”
这话并非是顾银韵自以为是,而是确实存在着的、不可辩驳的事实。
“季寰爱死我了。”顾银韵说这话时带着点儿娇憨得意,“他没我不行。”
正是因为分外明晰地认识到这一点,她才愿意陪季寰再淌一次京城的浑水。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
她胆小、倔强、怕麻烦,为此逃了一次又一次。但是,在她的内心深处,何尝不希望能有人牵住她的手,非她不可地将她找回呢?
唯有季寰,一次次坚定选择了她。
她再否认这份狂热诚挚的情感,那就有点不像话了。
吴也默然无言,他明白顾银韵不是在说大话。
事实上,他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
“殿下对娘娘,的确与众不同。”
半晌后,他忽然说起以前的事:
“末将还记得去年秋天,殿下为娘娘诛杀沈家独子,那冲动的行事很不像他,但他还是做了。”
“末将很是惊诧,因为在此之前,殿下从未被人这般挑动过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