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绕山体,缓缓流散的云雾,乍一眼望去,确实有画活过来的错觉。
作为龙脉,山就是他,他就是山啊!
孟戚震惊于墨大夫的直白,而墨鲤的耳廓已经变得通红。
“大夫,国师!
二皇子推门进来,他怕被客栈里的其他人听到,不敢喊得太大声。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房内两人站得极近,气氛也有些怪异。
“呃!”
陆慜本能地觉得不妙,紧跟着他看到了空掉的点心盘子。
“同样是上房,怎么只有这里有吃的?”陆慜忍不住埋怨。
墨鲤下意识地提醒道:“你不能吃枣,你的身体需要喝药调养。等我写完方子,就去街上的药铺抓几副药回来。”
陆慜也没多想,直接道:“我方才托了伙计去找牙行,这条街上就有空宅子,只是这会儿不行,到处人心惶惶我们却去租院子,容易招人怀疑。如果国师有空,可以先去那些地方看看。”
说着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咬牙道:“我在街上看到了六皇弟的车队,他回到太京了。”
“六皇子?”墨鲤想到那个在陆家庄外偷听他跟孟戚说话的少年。
当日只觉得蹊跷,这皇子表现出来的躲藏能力很惊人,根本不用看,就知道多大的东西能藏得下自己。一般人要躲藏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选择最大的遮蔽物,六皇子不是。
最初墨鲤只以为是皇宫这样的地方秘密太多,六皇子有意识地去偷听,已经习惯这样的行径。现在想来,分明是六皇子知道多大的物件才能保护自己,躲在后面不会被暴怒的皇帝扔出的东西波及到。
“太子属意的继位人选是六皇子。”孟戚随口给二皇子砸了一个宛如天雷的消息。
“什么?”
陆慜果然气得跳脚,他暴怒道,“我哪里比不上那小子,他性情乖张,还总是一副看透一切的自作聪明样,还不如老三识时务!”
孟戚感兴趣地说:“你们这几兄弟,怎么就不齐心呢?”
墨鲤也跟着皱眉道:“古人说齐心断金,你们这般各自为政,还想杀皇帝?”
“什么齐心断金,拖后腿差不多!”二皇子悻悻地说,“像老六那样,就差把造。反两个字写在眼里了,跟他联手,岂不是要坏事?”
“……”
墨鲤不知道二皇子是怎么把这话说出口,如果六皇子是把造。反的心思透在眼神里,陆慜简直是把这两个字写在了额头上。
太子为什么选择六皇子?不是六皇子多么好,而是矮子里拔高个。
比起行事鲁莽的二皇子以及遇事畏缩没主见的三皇子,六皇子的脑袋好歹能使。
“算了,反正老六鬼主意多,我替他操什么心。”陆慜冲冲地走了,他又想到了背叛自己的王妃,以及死在万和殿的亲信,顿时鼻子发酸。
看着他的背影,墨鲤欲言又止。
孟戚状似不经意地提醒道:“他身体底子太虚,还得治病,这时候就应当独善其身,休要再卷进朝争之中。”
“那孟兄呢?预备下一步如何?”
“我?自然是买个能放下大水缸的宅子,整日无所事事,沉溺温柔乡。”孟戚认定墨大夫方才说含而不露是暗示了,他悄悄凑过去把画轴塞到墨鲤手里,颇有深意地问,“不知大夫喜欢什么样式的?”
“……你是问宅子,还是问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