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雍州城,果然藏龙卧虎。
谢洛白飞快地摸到腿间的枪套,拔出他新换的勃朗宁,对准梅凤官的眉心就要扣下扳机。
“别动!你要敢动他,我立刻就开枪!”
谢洛白愣了愣,诧异地看向床上的溪草。
她不知何时,掏出了枕头底下的那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脸上的凶狠让谢洛白觉得陌生。
明明是初秋,谢洛白却感觉到了天寒地冻的冷意,他唇边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你敢吗?”
溪草手在发颤,声音却异常决绝。
“你大可试试看。”
谢洛白双眸一沉,随手把枪甩在地上,大步流星向她走来,梅凤官一惊,赶过去却慢了一步。
谢洛白握住溪草的手腕,将枪口抵在他的左胸膛上,表情几近狰狞。
“开呀!来,朝这里打,保准能一枪毙命。”
溪草一瞬便吓得放开了双手,她害怕手枪不小心走火,子弹真的扎进谢洛白的身体。
“放手!你放手!”
溪草拼命挣扎,眼泪和呜咽声呛在嗓子里,牵动腰腹的伤处,她止不住咳嗽起来。
“溪草!”
梅凤官心惊,不顾一切上前推开谢洛白,扶住溪草,轻轻替她捶背。溪草咳得厉害,攥住梅凤官袖子,蜷起身子,却还不忘张开双臂挡在梅凤官面前。
“二爷……求您先离开,今晚的无礼,今后我自会谢罪。”
谢洛白静静地盯着他们,竟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她像一头走投无路的绝望小兽,明知以卵击石,却还是要拼死护住自己怀中的心爱之物。
看着她的脸,似乎有密密麻麻的针,不断刺向谢洛白的心脏。
原来她真正的闺名,不止是他的专属称呼,“溪草”两字从梅凤官口中喊出那一刻,谢洛白就明白了很多事。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忠顺王府的旧识那么简单,她对梅凤官的维护,非同寻常,让他愤怒得发狂,嫉妒得发狂。
谢洛白笑了一下,转身砸上门,大怒而去。
这绝不是活阎王的风格,可是谢洛白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当场杀了这两个人。
可一想到真的要打死她,他又舍不得……
医院外头的路灯下,停着谢府的福特汽车,小四正靠着车门抽烟,见谢洛白大步走出来,连忙踩灭了烟拉开车门。
“爷,不多呆一会么?”
谢洛白今晚难得没有公务,按他的脾气,不应该彻夜在医院里缠着那姑娘吗?
小四才问出口,就发现谢洛白的脸色阴狠得可怕,这种表情,一般只有在战场上杀红了眼才能看到。
小四心中咯噔一声,就不敢再多一句嘴了,他启动车子,提心吊胆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