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何曲,东北人又是什么人?未曾听过此国。”唐羡之认认真真问她。
“这首歌叫东北人都是活**,唱歌的是雪村。”文臻笑嘻嘻道,“说的是那嘎民风淳朴热情善良。猪肉粉条可劲造,小鸡炖蘑菇地三鲜管饱。你看,多么可爱简单的人民,和这样的人交往,才叫舒服。”
唐羡之也笑,眼眸里微光闪动,看一眼扯着嗓子唱歌,还要给他唱“我的滑板鞋”、“伦敦铁桥掉下来”、“隔壁老王有块地”、“江南皮革厂倒闭了”的文臻。
这是只小狐狸呢。
拒绝的方式都这般独辟蹊径。
说他不简单。
说自己想要简单的生活。
这样让人无话可说的理由。
文臻笑嘻嘻唱完一首,又夸那鸭蛋萤火虫灯精美巧妙,蝗虫过境一般脖子上挂一个,腰上缠一个,手里提一个,笑道:“我们那有个端午节,小时候过这节日就吃粽子配鸭蛋,鸭蛋掏空了涂彩色画,或者打个彩色网兜直接挂在胸前,小朋友们一起玩,就比谁家的网兜打得好看……一晃这么多年了,今天终于又感觉到了妈妈的味道……”
树顶上哈哈一声笑,笑声十分嘲讽。文臻和唐羡之抬头,就看见唐慕之飞身而起,一闪不见,
树梢簌簌微动,天空回荡她硬邦邦丢下的一句话。
“却原来对牛弹琵琶,明月付沟渠。”
文臻就好像没听见,和唐羡之天南海北又随便聊了一阵,便若无其事地和唐羡之告别,丁零当啷地带着几个鸭蛋灯往外走,那张为她制作的画像却好像忘记了。
院子里,唐羡之轻轻敲着那鸭蛋乐器,唇角微微一勾,一个自嘲的笑容。
……
文臻出了唐羡之院子,吁出一口长气,心中庆幸,幸亏先前和燕绥有点小口角,他不知道在唐羡之那里发生的事儿。
然后她的脑袋就被砸了。
文臻摸着脑袋向上一看,呵,蛇精病正坐在两院相邻的院墙上,拿着个鸭蛋抛着玩呢。
一看那鸭蛋文臻就知道要糟。
果然那人抛了几下鸭蛋,问她,“鸭蛋哥可好?”
鸭蛋哥……
有你这么给人起绰号的吗?
那你是不是该叫对称帝?
瞧那一脸的欲求不满。
真是这条gai上最骚的仔。
“好呀,唐羡之手好巧心好细哟。做的东西都好玩。想不到一个鸭蛋也能给他搞出这么多花样,比某些只知道吃吃吃的人强多了。”她举起那萤火鸭蛋灯,一脸嘚瑟地和他炫。
气死你算逑。
墙头上燕绥的脸给那灯照得青幽幽的,也不说话,呵呵一声,手上不知道在动作什么,过了半晌,两个东西又砸在她面前草地上。
文臻捡起来一看,一个是个鸭蛋雕刻,也是掏空的鸭蛋,却进行了极其细致精美的镂空雕刻,看上去仿佛一幅画,文臻对着光仔细照了一阵,发现一面是一个少女在烤肉,一面是一个少女端着蛋糕。
瞧,果然是个吃货吧?就知道吃吃吃。
文臻坚决不想承认那蛋壳雕刻无比精美,不想承认在这样薄脆的蛋壳上雕刻有多难,只想嘲笑某人的幼稚。
另一个就是普通鸭蛋,还没吃的那种,外头居然是一个彩线的网兜,七彩丝线光泽流转,还掺了金银线,网兜打线的手法也十分精巧。
墙头上忽然探出容光焕发的脑袋,跟她八卦,“文姑娘,刚才殿下忽然说要学打彩线网兜,哎哟这时候到哪找?我狂奔到最近的府邸,也没管是谁家,直接到人家绣房揪出来一个绣娘,殿下看了一遍就得把人再送回去,来回就花了一盏茶功夫,哎呀累得我,还要给那个吓得直哭的绣娘送银子压惊。唉,我们真是苦命……”
他后面的絮絮叨叨文臻就听不见了,脑海里飘着大写的不可思议。
他这是刚学的?
她在唐羡之院子和他讲端午节习俗,他听见了就立即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