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咽了嘴里的菜,拿起于一的酒杯一饮而尽。“喝了哦。你别吵了。”
她比二涛小八九岁,对他说话的神态和语气却哄像小孩一样。二涛听了差点儿没羞死。
露珠大笑。“叫你起刺儿!一会儿小锹收拾你就老实了。”边说边暧昧地瞟了于一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她稀罕地向前倾了倾身子,“哟,锹儿还戴一钻钉呐?”
杨毅抬头看,于一的右耳上,一枚钻石耳钉闪闪发亮。
叫叫脸色变了一下,“哎呀你别把酒瓶子碰倒了。”推着露珠坐下,一边暗暗递了个眼色给老崽子。
“戴着玩儿。”于一用没夹烟的左手抚抚右耳的耳钉。
“消停坐会儿!”老崽子拉露珠坐下,“没老实气儿呢?”
“跟你换一个啊。”露珠指着自己耳朵上的一排耳饰。她的两只耳朵像小筛子,林林总总挂了十几只耳环耳钉,“这上面的随你选。”
“哼,”叫叫儿冷笑,“把你卖了都换不来。人那是足克拉真钻。”
“真的吗?”露珠眼睛放射着钻石般的光,伸手就要去碰。
不等于一躲闪,老崽子已经一把揽住她抱进自己怀中。
“靠,我看看。”露珠坐在他大腿上抗议。
“自个儿上金店看去。”老崽子咬她的脸蛋。
“注意点儿!”叫叫儿用打火机敲桌面,“这儿还有小朋友呢。”
小朋友……杨毅扁扁嘴,不去看对面打情骂俏的那一对,头一转,又看见于一那只耳钉,“你什么时候扎的耳洞啊?”
“小时候。”于一跟大涛碰了一杯,喝下酒后回答。
“疼吗?”
“忘了。”
敷衍她!杨毅拉下脸。
“你俩回去再唠不行啊?难得来一回!来来,叫叫儿你酒呢?……”
一伙人又喝又闹,足足四个多小时才散席。聊的那些社会上的事儿,杨毅拿来当饭后点心,听得津津有味儿,甚至无意识地多喝了几杯酒。露珠儿说的可能也对,喝几口之后也不觉得难以下咽。
出来时天已经有点黑了,露珠提议去唱歌,叫叫儿说明天要陪老妈出差,得早点回去。于是或拦出车或步行,各自散开。于一掏出车钥匙,等了半天不见人上车,略感奇怪地开口:“我没喝多,骑车没事儿。”
她又不是这个意思!“你先上去吧,我坐你后边,反正季风也没在。你不是嫌我在前面挡你看道儿吗?”
他笑着把头盔扣在她头上,“你这么矮挡不着我。”
系着带子,杨毅没再多说地跨上了车。
于一踹着火,起速不快地驶了出去。
杨毅其实也不是真怕挡于一视线,只是这样坐在前面,感觉好像他从后面把她整个人抱住了一样。以前他们仨一车出去玩,也都是这么坐,她并没觉得哪里不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感觉怪怪。杨毅微微缩了身子。
被说中了吧?心怦怦跳了吧?
季雪的魔音贯穿在脑中,绕啊绕啊……杨毅使劲儿摇头,想把它甩出去。车子猛地停下,她没防备地向前扑去,被于一伸手勾住腰身。
“喝多了?”他放开她,侧身看看她头盔里露出的脸。她忽然大力摘下头盔,于一及时向后一躲,才没有被撞到下巴。
“干嘛突然停车?”
她还敢怪起他来?“你好好的晃什么脑袋?”他差点没扶住车把撞上行道树,“醉了啊?脸好像有点红。”
“帽子焐的!”杨毅不在乎地去摸脸,“那么点儿酒能醉人吗?”脸在发烧,是不是头盔焐的她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