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于一狐疑地看着她,刚才一杯又一杯的好像没少喝。长腿一迈跨下车,慢慢把摩托停好。
杨毅的脚伸啊伸的也不能同时着地,只好全身紧绷地伏在车上,生怕一个不稳弄翻了它把自己砸在下面。
“倒不了。”于一好笑地扶住车把,“冷不冷?散散酒味再走吧。你爸知道你喝酒不得揍你!”
“我才不怕我爸!”趁他扶稳连忙跳下车。
“那你妈呢?”于一侧坐在摩托上,脱下手套在衣兜里找烟,“不能罚跪啊?”
季风那个叛徒!杨毅寒着脸。什么都往出说。
“要不一会儿去季雪那住吧。”
“好主意!”她点头。
于一以手拢着火,正在点烟。火光闪闪,映得他右耳上的耳钉也格外璨亮。
“你为什么打耳洞?”这家伙不像是会为了漂亮有自残行为的人。
“小的时候我妈给我打的。”于一吸了口烟,抓抓眉毛接着说,“我妈以前是首饰店里打首饰的。有人落了个金戒指在她那,一直也没回来拿。她就给熔了,毁成一副小耳钉,拿到家给我扎耳朵眼。我那时候才四五岁,疼得哇哇哭。”
杨毅笑,“那要落一副马蹄铁你还不得疼死了!”
于一也笑,胡乱揉了她头发一把,“后来我爸看见我戴耳钉,骂我妈没正事儿,生个儿子当姑娘养。我妈不搭理他。他还一嘴酒味地亲我,跟我说:老子明天给你换对大点儿的。就知道说,也没见他给我换对大的。”说到这里他摸了下耳朵,“这还是我妈给我带回来的。她自己做的,她现在在马来西亚设计这玩意儿的,大款~根本不鸟我爸。回来跟他说话一口一个于先生……”
杨毅说不出来心里那种感觉是什么,只是怔怔地望着于一,听他说爸妈,说耳钉,说小时候。她发现自己胸腔里鼓涨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有点像那天妈妈抱着她讲女生的成长要经历哪些事……新奇,担忧,还有点没来由的欢喜。
“傻乎乎看什么?”于一被她严肃的小脸逗笑。
怦然心动……她想起从前季雪在电视里出现帅哥时挂在嘴边的这个词。原来是指她现在的感觉。
“晕了啊?”于一皱眉。
“是不是人喝完酒后,话都特别多?”从来没发现他这么能说,以前都是她挖一点他说一些。
“靠,嫌我罗嗦?”
“我可不敢!”她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你金口难开,平时想听还听不到呢。”
“你想听什么我没告诉你了?”他无奈地说。这丫头手段一流,生在早些年可以举荐到刑部专司逼供。
好像没有,她转转眼睛。左上方三十度位置,闪闪发光的东西截去了她原本要投放在于一脸上的视线。没有任何迟疑地,她伸手勾下他的头,扯过耳垂细看那只耳钉。真钻?跟她家玻璃刀前头那块儿差不多吧?
“成天跟四儿一起混,他没警告过你吗?”他心不在焉地抚抚她颈后的发茬儿,任她把耳朵揪得生疼。
“什么?”一门心思研究这东西的价值在哪里,完全没发现两人过份危险的姿势。
“别碰我耳朵……”手臂一紧,话尾收进那两片毫无防备的唇瓣间。
杨毅猛地一抖,手套上的织线刮在耳钉上。“于一……”她焦急地提醒,被唤的人专心啃咬,无意理她,她只好自己尝试绕出线圈。后脑勺被扣住,头转动不得,一双眼珠用力往上翻着看,小心地拉扯被绊住的小指。
耳朵的主人终于没什么耐心地按住那只不断弄疼它的凶手。
手被强行压在他脸上了,她不敢再动,安份地仰着头任他亲吻。隔着手套,仍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和脸颊的冰凉。她控制着急促的呼吸,含糊地问:“季风也碰过你耳朵吗?”
他的吻停在她唇角,喉间发出类似笑声的古怪声音。
碰过的结果也是这样?杨毅瞪着眼,看到一双比钻石还闪亮的眸子。
“我不告诉你。”他说,牙齿在她张得老大的嘴巴上咬下。
杨毅头皮一麻,想到了这一幕发生在于一和季风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