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各县内户籍,即便把我大明一千六百余县都专营下来,再加上鸟粪岛的产量,顶多也就能福泽不到三千万亩田地。”
大明田地八亿三千多万亩,眼下化肥只能福泽三千万亩田地,让这些土地的粮食产量提升一成到两成。
这样的规模,让朱由检不是很满意,而如果要进而研究出尿素、磷肥、钾肥、氮肥等等化肥,那么就需要军备院的不断研究了。
朱由检只知道磷肥是和磷矿有关,至于磷矿,他虽然不记得很多,但后市连云港,也就是眼下海州的锦屏磷矿他还是记得的。
不过军备院对于磷矿的研究也不是很能摸透,主要还是没有人做过这些东西。
眼下大明是摸着石头过河,难度自然很大。
这样的难度,让朱由检有的时候都恨不得欧洲人先把这些东西搞出来,摸着欧洲人过河,总比让欧洲人摸着大明过河要好。
“让孙元化主要重心放在磷矿化磷肥上,农业司的事情交给他下面的人去做就行。”
朱由检手中也没有太多的科研人才,不过有一个人他倒是很在意。
这个人是孙元化推荐的,为广平府推官的王徽。
对于这个人朱由检有点印象,但具体影响记不上来多少,但想来能被孙元化推举,也应该有他的过人之处,所以朱由检也没太深究。
授了翰林博士和虚衔后,他就让锦衣卫去找这人,并带到军备院去了。
“殿下,马上进入保定府了,今夜是在保定休息吗?”
在朱由检沉思的时候,曹变蛟策马从前军回来,询问马车上的朱由检,而朱由校也微微颔首:“在保定休息就行,顺带打探一下京城的情况。”
朱由检没有贸然前往京城,因为他知道,就自己要废除“润笔银”,还有将三成截留调整为一成,以及要汇总官员们俸银的事情,必然会在京城引起轩然大波。
他需要好好观察观察,然后才决定进京。
“是!”曹变蛟作揖行礼,随后策马返回了前军,而朱由检也继续低头处理起了一份份堆积如山的奏疏。
只是在他处理奏疏的时候,相比较他,京城户部显得尤为热闹。
今岁提前毕业的,还有过去三年的燕山学子,实际上最精英的一群人都进入到了户部。
眼下京官三千京吏六万,而户部便独占六百京官,京吏六千。
拥有这么多官吏的户部衙门也拓展变大了许多,六部之后的銮驾库规模堪比半个六部,结果眼下銮驾库搬迁,原本的地址腾出来给了户部。
户部衙门如此扩张,实际上也证明了大明在狠抓税收。
原本的户部只有田地、户籍、赋税、俸饷等职责,分为两京十三省。
但是经过朱由检的几次扩充,眼下户部具体分为了田地司、户籍司、田赋司、商税司、杂项司、市舶司、盐课司、茶课司、酒课司、俸饷司和赈灾司等十一司。
尚书之下不再是单纯的左右侍郎,而是分为左右侍郎和十一司侍郎,一共十三位侍郎。
这样庞大的规模,每个司的任务都十分沉重,而近来最为繁忙的,还数俸饷司。
从毕自严回归京城开始,俸饷司就热闹了起来,来来往往的书吏和不断出入的塘骑,以及每日不绝的算盘声,都代表着这里的忙碌。
所有人都在关注俸饷司,原因便是近来热闹的官员俸禄问题。
在俸饷司,几乎没有人可以插手进来,除了朱由检、朱由校、毕自严三人。
明代官员的俸禄从永乐年间开始就是一笔糊涂账,到了宣德年间,这种糊涂账更是进一步的加剧。
后来的弘治、万历,都在这种糊涂账的基础上不断加账,让原本就糊涂的帐变得更糊涂了起来。
“官吏定禄”,这是外界眼下对俸饷司正在做事的称呼,谁都知道一旦官吏定禄,那以前官吏们大手大脚的日子就将一去不复返。
可是即便知道,也没有人赶来阻拦,耽误。
无他、因为整个俸饷司都被大兴营的兵马拱卫了起来,而俸饷司二十六位正官,五百二十七位书吏的家人更是被锦衣卫给监视了起来。
算盘声不断敲打,声音之大,便是户部其他府司衙门和六部的其他五部都能听到。
“这算盘不是打在他毕自严心头,是打在我等心头!”
吏部内,一些官员不断地发着牢骚,而正在办事的崔呈秀也被那依稀可以听到的算盘声吵得头皮发麻。
他起身渡步,可是想不出办法,只能再度坐下。
和他一样的,还有其他各部的官员,而在这些官员坐立难安的时候,毕自严手中拿到了第一本“官吏定禄”的结果。
“尚书,这是北京城的定禄文册,这是旧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