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除徭役,朱由校不愿意,但朱由检的建议他却不得不听。
日后的格局和眼下不一样,只要有诸藩的存在,大明的皇室就不可能遭受到杀戮,如春秋战国的周天子一般,最差也可以得到一个二王三恪的待遇。
“自即日起,废除徭役,御马监皇店,地方县衙各处张贴告示,布告天下!”
朱由校隆声开口,彻底让不希望徭役消失的文臣们失望了起来。
徭役消失,代表着地方官府和他们在这上面贪无可贪,而他们虽然能用道义来和朱由检辩论,但一旦辩不过,政策的执行就是他们无法阻碍的了。
自此,他们不仅无法阻止一京十一省省道的修建,还搭上了“徭役”政策。
朱由检见状,也带头唱起了“万岁”,引得庙堂内外只得跟随唱声。
只是唱声结束后,朱由检也转身开始公布第三点。
“国朝今岁要做的第三点,便是收回铸币权,按照去岁天下地方金银铜矿场价格,朝廷出银子,收归国有!”
“不可!”
“殿下,此乃与民争利!”
“收矿税会让天下百姓寒心的!”
“殿下……”
这次带头唱反调的,是东林党的韩爌,以及浙党的姚宗文等人,而他们之所以唱反调,立场却是完全不同。
眼下的东林党已经是小党派了,本来有一百多位五品大员支持的他们,在被崔呈秀干掉了上百人后,眼下只有不到百余人,五品以上官员更是只有二十五人。
其中,袁可立等五品以上官员里,有十七人被调往了泰宁三府,因此庙堂之上,有身份和品级能上皇极殿议事的,实际上只有韩爌、左光斗、孙承宗、解学龙四人。
剩下的四人则是徐光启、孙元化等在地方,或者军备院的人。
总之,东林成了一个小党派,每日朝不保夕的,留下的大多都是能干点事情的人,而他们反对矿税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万历年间矿税对大明带来的弊端太大了。
相比较他们,姚宗文等人反对矿税的原因就很简单了。
说白了、他们身后的士绅是真的有矿啊……
要是朝廷按照去岁各地官府报上来的矿产去将各地金银铜矿收归国有,那士绅们得赔到姥姥家去。
然而,朱由检并不在意他们的意见,因为眼下的他们已经是朝堂上的一小部分人了。
天启九年和天启十年,天启十一年……
在这三年里,他们会连地方治理权都失去。
“孤在这里,即是对尔等说,也是在对天下百姓说。”
朱由检平澹开口,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
实际上他们都知道,他们阻止不了朱由检,但他们却不得不站出来表态。
比较他们,朱由检这话,实际上是给天下百姓打一针预防针。
对此、他一字一句的说着,而负责记录的鸿胪寺官员也奋笔疾书。
“国朝矿税,不与平常百姓征收,而是只与矿主、御马监征收,但凡有人打着征收矿税的旗号来盘剥百姓,若是官员,百姓可反,束缚官员押往京城,或者派人送信至齐王府门口。”
“若是地痞流氓收税,当场打死,赏钱五百!”
“若有兵马司、官府、衙役包庇地痞流氓,而锦衣卫知情不查者,株连三族,九族流放!”
严苛的规矩被下达,百官闻言都有些吃不准。
虽然这与当初朱元章制定的规则类似,但性质却不一样,朱元章的《大诰》里,针对百姓押官进京是有许多限制的,而朱由检没有。
百官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有几个人敢出言反对,而朱由检见状则是转身对朱由校作揖道:
“陛下,臣要说的说完了……”
“既然完了,那就散朝吧……”朱由校闻言,也是一脸平澹的起身,并在起身后好似说家常一般道:
“齐王随朕至乾清宫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