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块土地更往南的地方,则是成片的草原。
这些草原,便是白水村要开垦的对象,统称为生地。
一望无际的草原,即便开垦数万亩土地也足够,但以白水村目前的情况来看,在人口不增长的情况下,整个村子男女老少齐上,也顶多只能种植一万亩耕地,几万亩那是万万管不过来的。
不过这些话算是说远了,对于白水村的村民,眼下他们要做的是种地和开荒。
来到翻土地和生地的交际处,人数最多的三个小组先安营扎寨,盘锅立灶,搭好了今年要休息的草庵子,在里面铺上去年的麦秸,然后开工干活。
白水村里一共八十头耕牛,十六匹挽马,在没有机械的白水村,这些畜力就是耕种开荒的最好帮手。
白水村的队长把耕牛分了分,五十头分给了种熟地的,二十头分给了翻土地的,剩下的十头耕牛和十六匹挽马则是交给了开生地的。
这并不是说生地需要的畜力少,而是对于村民们来说,开春播种的时候,熟地比翻土地重要,翻土地比生地重要。
因此,生地的畜力最少。
但到了农忙结束后,所有的畜力就都要为开垦生地服务,而那时已经是五六月了。
生土地上,由于没有机械,因此开垦土地全靠人工,而生地里清理出的草皮、碎石则是全靠畜力的平板车拉走。
碎石、草皮被分开装车,碎石一般不会被丢掉,而是会被拉到村子附近,哪家要盖新房的时候用上。
至于草皮,它们会被拉到不远处堆起来焚烧,成为最实惠的草木肥。
就这样,整块田地人来往,人山人海,可以说是热火朝天。
“吃饭了吃饭了!”
毕竟是干农活,虽说只是一个时辰过去,但由于出门时大部分人都没吃饭,因此很多人早已饥肠辘辘。
待到辰时,村里的妇女们便坐着挽马拉拽的板车,带着一屉一屉的早饭来到了地里。
在这个油荤不多的年代,想要填饱肚子就得多吃粮食,而种地又十分耗费力气,种地的人饭量自然也大。
两百多男丁的饭食,足足用了三辆挽马车拉运过来,男丁们见状,也纷纷自觉地排起了队。
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阶级,而有阶级的地方就有特权。
作为生产队的队长和组长,他们自然也是有特权之人。
正如眼下队员们都在干活的时候,能坐在帐篷里的便只有队长,而白水村的队长也是全村之中具有威望的人。
只是相比其它村子那些队长都有年纪较大的村老担任,白水村的生产队队长显得格外年轻。
“孙队长,吃饭了!”
当一名组长掀开帐篷,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坐在遮阴帐篷里看书的青年。
这人闻声抬头,相貌十分普通,但即便身处农村,他却将头发一丝不苟的梳理打扮。
“你把饭送过来吧。”
“好嘞!”
孙队长一开口,这组长便笑呵呵的离开了帐篷,随后过了片刻,他带着用木盘粗布盖着的早饭回到了帐篷内,将早饭放好后,拉开了粗布。
虽说大明的生产力因为工业革命提高了不少,但对于白水村来说,精粮不是每天都能吃的,因此当粗布被拉开,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两个煮鸡蛋和一个拳头大小的煮红薯,以及四个红薯馒头。
“……”瞧着这一盘子的食物,青年却皱了皱眉,随后才开口道:
“行了,你去吃你的吧,我先给村里算算账。”
“诶!”组长闻言退了出去,而帐内的青年在他离去后也拿起了一个红薯馒头眯了眯眼睛。
“我孙可望可不会一辈子吃这种杂粮……”
青年人的一句话暴露了他的身份,而他也是明末农民起义军中为数不多擅长治理国家的人物。
尽管在眼下的大明,孙可望没有造反,还跟随迁移队伍北迁来到了河套,但想要出人头地的人,总会想办法找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