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可望盯上的机会就是恩科,而要参加恩科就要读书写字,还要买教材,筹路费。
对于一个北迁的饥民来说,这些东西基本和孙可望没有任何关系,但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机会也是人找出来的。
北迁后,当所有人都按部就班的屯垦时,孙可望就已经开始在白水河捕捞鱼获,同时耕种田地,购买书籍来识字。
他虽然错过了官学,但识字的身份也让他成为了生产队的组长。
之后随着他带组开垦的土地越来越多,加上他自身也算身大力壮,很快便成为了白水村的队长,带领村民开垦荒地。
白水村之所以在开垦上井井有条,就是因为他安排得当所至,而他也借助生产队队长的身份来卖粮,甚至截留一部分银钱来买教材。
两年的时间,他就利用队长的身份,牟取了许多他前进道路上的基石。
只是随着时间过去,他的年龄也在不断增长。
天启十四年的他已经二十二岁,再等下去就不是他的风格了。
因此,今年也将是他准备参加恩科的日子。
如今已经是二月,距离十月的恩科只有不到八个月的时间,孙可望必须把燕山教材上的各项知识全部吸收,然后才能成功考中。
恩科至今已经发展了十年,各项规则也开始逐渐完善。
曾经的恩科只能在北京城进行,但从天启十年开始,恩科开始在各省省会进行。
当然,如果学子要前往京城参加京城的恩科,那也是可以的。
不过,对于贫苦出身的学子来说,大部分人都选择在本省参加恩科。
孙可望很清楚,他要出人头地,只能去京城参加恩科,而从白水村到京城一共一千二百里路,他就算租借村里的挽马前去,过去也需要最少一个月。
加上准备的时间,他最少有两个月要在路上和京城,所以留给他的时间只有半年。
秋收之后他就得立马出发,并且要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
他现在的苦读就是为了日后的出人头地,这些杂粮他已经吃得够多了!
想到这里,孙可望攥紧了手中的红薯馒头。
与此同时,在二月初一的日子里,李定国也前往了京城的顺天兵家府学就读。
由于兵家府学是军营化管理,因此李定国无可避免的需要住校。
这么一来、朱由检就有大半年看不到他了。
因此,在上学的路上,朱由检腾出了时间,亲自送李定国来到了府学门口。
“进了府学后,不要骄傲自大,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学府的学期毕竟是五年,其中前三年是学习理论,后两年是去军中实践。”
“眼下你也已经十四岁,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
马车上,朱由检为李定国整理了一下书箱,看着他背上书箱,提着行礼的样子,不由微微颌首。
李定国倒是和朱由检的性子很像,没有历史上的那么执拗和莽撞,反而十分沉静。
“殿下记得多休息。”
面对朱由检那满意的眼神,李定国笑了笑,但却说不出太多安慰的话,只能说出了让朱由检多休息。
朱由检见状也不说什么,而是侧头示意他该下车了。
“小子告退……”
李定国背着书箱,拿着行礼,深深躬身表示感激,随后才转身下车离去。
朱由检坐在马车的窗边,看着李定国下了马车,向着人群稀疏的兵家府学大门走去,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他才转过头来,拉上了窗帘的同时,用床边的铁扣叩了叩马车。
感受到震动和声响的车夫开始驾车回程,而朱由检也将注意力放到了自己面前桌上那堆积如山的奏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