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思索良久,觉得这是瘟毒郁千营中,半从外溃,半攻心肺,必须使瘟毒有外泄的机会,才有挽回的希望,针对性的药物,只有紫雪芳透,神犀丹清解,再加上大剂清营逐毒汤,如果这还不行,他就黔驴技穷了。
整整一天,连续灌了十数次,一直到黄昏,终于闻到奇臭无比的大便味道,叶知秋笑了,一直守着的曹皇后也笑了,他们知道,生机便在这大便之中。但是,福康公主一直没有苏醒,继续用鹤嘴壶又灌了两剂药,有拉了两次奇臭的黑漉大便,神志终于稍稍清醒了些。
她醒过来的时候正是深夜,朦胧中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床上,屋子里光线昏暗,一歪头,便看见一个少年,手肘撑着床沿,正在打盹,吓得她惊叫了一声,只是,这在她来说已经是全力,可是听在旁人耳朵里,却跟小猫咪叫唤一般。
这一声,却把那少年惊醒了,瞧见她眼睛乱转,喜道:“你醒了?太好了,觉得怎么样?一一哎呦!”
却原来是福瘴公主抬手给了他一耳光,好在她重病之下无力,这一耳光无异于春风拂面,但也足以让这少年惊愕了,捂着脸怒道:“你怎么打人?”
这个少年,自然便是叶知秋。
福康公主昏迷了三天三夜,叶知秋一直衣不解带地守着,随时准备抢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不到这小公主醒来第一件事便是给了他一耳光,虽然不痛,却打得他一腔怒火。
“你是谁?为何在我屋子要?”福康公主孱弱地奋力叫道:“来人!把他杀了!”
也难怪,一个公主昏昏沉沉从病中醒来,朦胧中突然发现一个嘴上已经有毛茸茸的胡须的少年枕着自己床边打盹,显然不是太监,自然害怕生气了。
他们这一闹,坐在旁边椅子上打盹的曹皇后惊醒了,这些日子宫里病倒的孩子太多了,而且都重症危症,她已经连续十数日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坐在哪里都能睡着,只是睡不安稳,所以他们一说话,曹皇后立即就醒来了,忙起身过来,见她一脸惊恐没等询问,福康公主已经叫了起来:“母后,他是谁?怎么我屋子里,快杀了他!”
虽然气势很盛,但声音确孱弱得就像三天没吃饭的小猫咪,曹皇后忙道:“这是四皇舅,他这几天一直在给你治病,守着你呢!”
福康公主这次稳定心神,仔细端详叶知秋,忽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觉得天旋地转,赶紧闭上眼睛。
曹皇后看见福康公主苏醒了,大喜,急忙命人赶紧去禀报官家。仁宗也是连日辛苦,得知福康公主的病问稳定下来之后,便去忙国事了,一直到深夜,本来还打算守着福康公主,但是他多日没有安睡,曹皇后说了好半天,叶知秋也说福康公主虽然没有苏醒,但是已经脱离危险,他这才回去睡了。没想到他刚走没多久,福康公主就苏醒了,结果官家不在,曹皇后睡着了,其他宫女又只是远远在屋角守着不知道,结果,公主醒来就给了救命恩人一耳光!
公主知道打错了,不好意思,加上重病之下头昏,便闭着眼睛,叶知秋悻悻的,闷在那里,看着曹皇后和福康公主公主说话,福康公主再在问自己在哪里,这是怎么了,曹皇后含着热泪欣喜地回答着。福康公主公主咽喉疼痛,不能多说。只听着曹皇后说这几日的事情。说叶知秋他们抢救福康公主她们紧张的事。曹皇后也不敢多说,只拣紧要的说了。
这时,远远听见外面高声报着说官家到了,曹皇后赶紧出去迎接,叶知秋正要退到一边,忽听得福康公主哎呦一声,捂着心口,叶知秋吃了一惊赶紧过去,弯腰问道:“怎么了?”
“心口好慌……”
叶知秋急忙拿过她的手腕要诊脉,福康公主突然把手一翻,抓住了他的手,在自己脸蛋上打了一下。
叶知秋急忙缩手,却被福康公主抓着不放,叶知秋急道:“你,你这是作什么?”
“对不起...…”我,我打错你了,你打还我……,!”
说着,又拿她的手去打自己的脸,叶知秋想缩手,又怕碰疼她,不敢用劲抽手。
便在这时,就听到身后有人中重重咳嗽了一声,他急忙回头望去,便看见仁宗和曹皇后站在门口,瞪眼瞧着他,目光中满是惊讶,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手掌还被福康公主捂着,贴在她娇嫩的脸蛋上!
叶知秋慌忙缩手,想要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