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碗冰寒滴露华。粉融香雪透轻纱。
“怎么起来了。”
白清不应,冰汤一口也不喝,倒是吃了池玖忆下山带回的绿豆糕。
“你这性子,罢了,我养出的。”
执起白清左手,池玖忆为白清戴上一串药玉,珠宽腕雪。
白清长了一寸之多,却更消瘦了。
这串药玉竟让白清多看了几眼,叼着绿豆糕抽出右手去摩挲。
池玖忆下山时碰巧遇见白忆昔,听了白忆昔的为白清带回一串药王,不能滋养身体也能替他所爱之人挡灾消祸了。
说来也巧,白忆昔昨年到处游玩,成功在立春不久后病倒了,回画中休养了半年才能出画一次,而白清是病在立春前不久。
池玖忆抬首看垂眸低首的白清,眉眼一弯:“下山为你寻了串养身的药玉,想着你重病未愈便心急想让你戴上。我如此好意,你应当不会婉拒吧。”
白清未应,右手已懒懒垂下,还叼着绿豆糕,像游神天外般。
轻叹一声,池玖忆又在白清手心处写写画画。白清眨了眨波澜不惊的星河双眼,这才被勾回了神。
蝉抱高高柳,莲开浅浅波。佳树阴阴池院。竹风清院宇。正是困人天气。
风不入心,只拂衣角。
写完,复抬首,唇含笑望清风,满眼只映心上人。
清风收手,终是未应。
犹疑薰透帘栊。蝶飞慵。闲过绿阴深院、小花浓。
欲诉心期,未许南风吹断,尽付花声。
起身弯腰低首,伸手。
那不成一个吻,池玖忆只咬到白清叼着的半边绿豆糕,但已是鼻尖相触,气息互融,皆垂眸,不敢直窥对方眼底所藏。
拗莲牵藕线。藕断丝难断。
蔷薇花落,几树梨杏残,日长风静。
白清如结冰霜的睫毛一颤一颤,后脑撞上了池玖忆事前垫好的手。
池玖忆猜到白清会后退,会躲避。
池玖忆再压近些,能得到一个不容抗拒的吻。
花影连阴,竹光持露,小荷新绿浮圆。风静静。
“这绿豆糕倒的确是易腻,我去为你沏杯茶。”
咽尽绿豆糕,池玖忆转身便走,不敢回首,因他得不到白清的任何反应。
他的白清便是如此绝情,可他便是如此喜欢。
起风了,花飞零乱随风舞。
花花叶叶尽成双,不似人,独去独坐。
乍疏云垂慢,近月银钩将卷。
碧窗柏子炷炉香,重馀纸帐掩梨床。
池玖忆才捉回下山的白清,便鱼匆匆地把人放床上,几下除去衣物,双手尺量着白清的细腰。
“我没有养好你吗?”
池玖忆微皱眉头,十分怀疑自己未养好白清。
沉默片刻,左思右想,为了池玖忆不太难堪,最终白清挑了个较好听的说法:“我不好养。”
爱人如养花,可这对白清全无用,因白清不是人。
曲室明窗烛吐光,瓦炉灰暖炷飘香。
“不好养我也要养,养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