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荒废院落的墙壁里藏着金子,当然不等同于世间所有墙壁里边都藏着金子。
可是倘若一个人有在墙壁里藏金的习惯,或许他就会在自家别的墙壁里藏金!
一团乱毛线终于被抽出了线头,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刘彻:“幕后之人随随便便就能用几百金来做诱饵,可见隐藏于其后的财富会有多么庞大,要么是官宦之后,要么是一方豪强,这样的人虽然不算是凤毛麟角,但是也一定不会多!”
李世民:“金子是藏在墙壁里的,幕后之人用这个来设局,引人入彀,就一定能够确定,他的猎物完全有机会去挖人墙壁,偏生这些墙壁的主人,却必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寻常情况下,只怕是绝无可能,除非……”
朱元璋:“除非那座宅院现在空置着,且处于无人看守的境地,要么就是那座宅院现下无主,亦或者主人正有意将其转让,他的猎物有机会将其拿到手!”
“那目标就很明确了。”
嬴政做出了最后总结:“以雒阳为中心方圆三百里,近来家中遭逢巨变的豪富亦或者官宦人家。”
刘彻精神振奋,当即道:“我这就使人去查!”
当天打发人出去,第二日便收到了回复,只是最终结果,却叫他为之变色。
“怎么会是袁翁府上?”
就在将近一年之前,袁翁还想将女儿嫁给他,被刘彻推拒之后也没有生气,反而厚赠百金,以壮其志。
刘彻为此还曾经专程去拜会过他,不曾想当日一别,竟是天人永隔!
“唉,谁说不是呢。”
送信的人一路回来,满身疲乏,咕嘟咕嘟灌了口水,才继续道:“听说是意外失火,一家人都死了,只有几个仆人在外当差,好歹保住了性命。袁翁乐善好施,在附近极有声望,没想到最后竟落得个如此下场!”
“前段时间袁翁的远房侄子到了这儿来,觉得那地方遭过火灾,死了人不吉利,位置又有些偏,打算把那宅子卖了,听说要价不高,只是……”
刘彻沉着脸道:“只是什么?”
“只是没钱的买不起,有钱的嫌晦气,听说袁翁的侄子也修缮过了一些,能住人了,可问津者仍旧寥寥无几……”
刘彻沉默了半晌,忽的道:“那场火灾,事后没有人去查吗?”
袁家的人又不是傻子,知道起火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往外跑?
烧死几个人也就罢了,当日留在袁家的全都死了,这怎么可能!
而袁翁向来乐善好施,结交甚广,他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小贼曹都能厚赠百金,如今他全家都死的不明不白,竟然没有人为之张目,岂不古怪?!
探听消息的人听罢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官府的人也去了,查完之后说的确是意外失火,这事儿便这么结了案,之后倒是也有与袁翁交好的人提出过疑义,后来却都不了了之了。”
他叹口气,语气中带了几分规劝,同这年轻的贼曹道:“袁翁也是一方名士,家资不斐,甚至于曾经是列侯的座上客,他的朋友当然也非泛泛之辈。”
“即便如此,都不能为袁翁张目,我知道您向来急公好义,只是当下之际,还是保全自己为上啊……”
刘彻谢了他的好意,将人送走,脸上已经是一片冷意。
他取酒在院中遥祭袁翁:“当日受了你一百金,今日自然应该为你身后之事尽心!”
又使人去请魏不疑,告知此事。
魏不疑着实惊住:“怎么会?!”
当日往袁家去,本就是他与刘彻同行的,袁翁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却不曾想如今竟已是天人永隔。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到了自己先前同刘彻回京时遇到了那个瘸子,当下嘴唇大张,失声道:“啊,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