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在案?
谁说未曾记录在案,那卷宗,曾还经过他的手,一页页翻过去,一行行入了眼。
闻恕抿唇,默不作声提了一口气:“他可提起宋家女的闺名?”
沈其衡颔首:“提过,名唤宋宋。”
闻恕紧紧盯着他,半响后,轻扯了扯嘴角,似喜非喜,叫人琢磨不透。
沈其衡还要再说,忽见座上的人低声轻咳,声音沙哑,随即握住一旁的杯盏,抿了几口茶。
一个宋长诀,于他而言不过是个十八岁少年,至多,也就是城府深了些,怎至于叫一向不将谁放于眼里的闻恕上心?
沈其衡皱了下眉,“秋雨天凉,望皇上保重龙体。”
静默中,沈其衡轻声退下。
他信步走向元禄,下巴朝御书房的方向抬了抬:“传个御医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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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天色将黑未黑。
小厨房热了三回姜汤,付茗颂撑着下巴,捧着竹简,目光却频频落向门外。
元禄差人知会,说是皇上兴许是受了风寒,却未宣见太医。
大抵意思便是,太医无法,请皇后娘娘多多上心。
他平日黄昏会至昭阳宫,用膳过后,再回御书房批阅奏章。
是以,付茗颂半个时辰前便吩咐下去,煮好了姜汤,偏今日不见人来。
她眉心一蹙,吩咐素心将姜汤亲自送了过去。
此时,御书房内伺候的宫人退至门外,仅元禄一人在里伺候。
他立在座椅之后,一动不动,生怕衣裳的摩—擦声都会惊扰梦中人。
桌案上摆放着宋长诀的肖像,元禄左瞧右瞧,也实在瞧不出有何花样,皇上盯了一炷香的时辰,究竟是在看甚?
元禄目光侧移,见他坐姿端正,微微低头,薄唇紧抿,双眸阖起,细听之下,是清浅的呼吸声。
忽的,闻恕眉间一蹙,耳边响起一道声音,空旷,悠长,百转千回,冰冷沁骨——
“宋宋,服个软,不成么?”
身形单薄瘦弱的女子,被他捏着下巴被迫仰起头,略微上挑的杏眸里,平静,冷寂,仿佛一滩死水。
见她不答,男人半弯下身子,指腹从她眼尾滑至嘴角。
“朕放你出去,乖乖呆在朕身边,好不好?”
这回,无动于衷的人终于抬起眼。
却是朝他摇了摇头,声音极轻,极软,“不好。”
男人嘴角放平,眸色暗了下来。
一时寂静,能听到牢狱阴暗处,石壁上水滴落的声音。
“宋宋,你心里,可曾有过我?”
她还是平静的朝他摇头,虔诚、认真,发至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