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那日夜里,他与你家老爷发生了冲突,他失手打伤了你家老爷,为了避祸他躲藏了起来。他还说,你家老爷,也就是刘松,不是自缢死的,而是被人毒死的。下毒那人,被他躲在暗处瞧得一清二楚,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松的忠仆,也就是你,刘川。”
“胡说!”刘川激动起来:“他这是污蔑,我进房给老爷包扎伤口的时候,房里根本没别人,书房就那么大,一眼就看光了。他能躲在哪?大人,袁司马他这是在栽害小人啊。”
吴青云似笑非笑:“我提到过袁司马了?”
“呃,这。”
“而且你不是说没发生过什么吗?那你给刘松包扎的哪门子伤口?”
“呃。好吧大人,我本来是觉得袁司马人不错,想替他隐瞒一二,毕竟老爷人都死了,再追究这个事情也没有意义,但是想不到啊,他竟然反咬我一口。那天夜里,袁司马不仅与我家老爷发生了争吵,而且还动手打伤了我家老爷,下手可真不轻啊。把我家老爷骨头都打断了好几根。”
“那下毒之事也是真的了?”
“那是子虚乌有。”刘川断然否认:“当时我们发现老爷的时候,他就是上吊身亡的,而且衙门里的仵作也验过尸,没说过是中毒。”
“你知道的倒还挺多。如果这事是假的,你在刘松死后,去往河里扔的是什么?”
“扔什么?大人,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不知道,刘川,这回可不止一个人看见你扔东西的举动了。而且更厉害的是什么,那位吉捕头,哦你认识,就刚才把你抓回来,凶神恶煞的那位。他在河里大海捞针般地捞了整整三日,哎,还真把你几个月前扔的东西给捡回来了,你说惊不惊喜?”
看着刘川一脸不信的神情,吴青云笑了笑道:“怎么?你不信?那要不我给你念叨念叨你扔的东西都有啥,一碟子糕点,里面还有一块是咬了一半的。当然如今全都烂透了。两个瓷制的茶盏,还有一个茶壶,里面还有半壶茶水,对不对?”
“你!”刘川这下是真的彻底呆住了。
“怎么样?还需要我让人将东西拎过来吗?”
“不用费事了。”刘川一脸沮丧:“就是我扔的这些东西。”
“那说说吧,谁让你丢的?”
“没人。”
“你说什么?”吴青云眉头一皱。
“我说袁司马说的是对的,就是我给老爷下的毒,将他毒死以后,我又将老爷吊到了房梁之上,然后下一步自然是要销毁罪证了,所以我便将这些东西都给扔了。”
“刘川,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现在是在承认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
“我知道。反正我无妻无儿,孑然一身,罪不过一死,也没有家人会被我连累。”
“很好啊。嘴很硬,那我不如换个话题,问问你这座气宇不凡的客栈是怎么来的?”
刘川闻言一窒,他没有想到吴青云会突然跳转到这个话题上来。
“嗯?怎么,不打算解释解释?”看着刘川受挫,吴青云却是步步紧逼。
“我,我,这钱。”刘川磕磕巴巴。
“你不会是想说你自己攒的吧?你一个家仆,在府中地位再高,月钱几何啊?不吃不喝多少年,能攒下这么多银子?”
“我。我。”刘川编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说辞,最终只能垂头丧气地承认:“是夫人在遣散我之前给的。”
“刘夫人为何要给你这么多银子?”
“我不知道。也许是看在我侍奉多年的份上,也许是悯我孤苦无依。”
“你还真是嘴硬到了极致啊。若是刘夫人真这么悲天悯人的话,这么多家仆要遣散,她每个人发一份这么大的家业,饶是她再家财万贯,只怕是也要变得一贫如洗了。看来你是不到林州狱里享受一番大刑,是不会说实话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