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端也支着凳子快点站了起来,“臣冒昧了,还请陛下满足臣的写点欲求。”
“宰相!”
皇帝忽变得严肃了,他定睛朝目前这位白髯紫袍的辅国重臣坚定道:“朕,身为万民君父,定当怜爱朕的子民们,轻徭薄赋,与民休养,定完造出一个远迈汉唐的大宋王朝,不如此,难慰列祖列宗之德,不如此,难成宰相之堂堂大志,请受朕一拜。”
“哎不可。”
吕端赶紧伏地一跪,“陛下英明睿智,年富力强,臣知陛下有此大志,替祖宗感动,替天下万民感谢,倘真如此,陛下定能成为超越前代的圣主明君,臣高兴。”
一头磕下去,磕得皇帝赶忙扶他起来。
“对了,陛下临死前来,老臣有事请奏。”
皇帝心境大开,豁然爽朗起来,好似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明君圣主,甩袖子就回道:“宰相直说。”
“寇准,该回来了。”
吕端说罢瞅了瞅皇帝,看着他的两目一口,分外清晰。
“哦,他啊……他,吭,朕也要问问宰相的,怎么召他回来,他现在在哪里?”
皇帝的吞吐中分明表现了他的不如意,可越是如此,吕端愈是要说。
“陛下刚才的宏图之志要想真的实现,非寇准不可。”
皇帝又愣住了,他也看着吕端所有的举动和表情。
“哦,宰相也这么认为。”
皇帝想起了其他人的言论。
“还有谁如此认为?”
吕端认真地盯着皇帝的眼睛,可他嘴巴一抿,脑袋朝后一缩,好像后悔了一样,“有是有,可也不多。”
吕端忽的站起来,看得皇帝又是一愣,“宰相坐,你我不必拘礼,但说无妨!”
“臣,恳请提拔那些认为寇准可用之人,慎重考虑那些诋毁寇准之人。如此,则陛下真圣明焉。”
看着吕端俯身一拜,皇帝两手里不知怎么才好,“哦,这样啊,好啊,宰相既然这么说了,朕照做就是。可……”
看着皇帝眼睛游离了,吕端追问道:“陛下担心什么?”
“也不是担心,啊,哈哈。”
皇帝苦笑了几句,“朕听说他这人不好,不好相处。”
吕端也是苦笑一下,“‘逆吾者是吾师,顺吾者是吾贼’,陛下还记得吗?”
皇帝一蹙眉,听着耳熟,却忘了在哪里听到了。
“哦!当然记得!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嘛!当然记得!”
“陛下圣慧!”
可皇帝一抬头,笑道:“宰相不觉得……这药要是能稍微,稍微好入口一点,岂不,岂不是……啊?就像您一样,你懂的。”
“这绝对不可能!”
一声洪亮的嗓音瞬间震到了皇帝,“吓朕走之后一跳”,皇帝嘴角微动却没动。
“臣请陛下万万不可有此想法!药就是药,不是糖,糖再甜,也是为了舌头的欲望,而药却是用来治病的啊!糖,永远不可能做得药的效用,臣恳请陛下三思。”
“呃……是!宰相说得对!刚才朕就是多问问,这不,朕刚刚即位,对很多事啊,不甚了解,这不就来找你解惑来的嘛!解得好,解得好!”
说着皇帝竟朝他竖个拇指,心思着,“探讨个问题,怎么这么严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