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客人,李氏她们正准备回去收拾碗筷,却发现已经被村里人收拾得差不多了,村长媳妇还在旁边笑道:“嫂子,你们也忙了大半日,回去歇着罢,这儿我们会整理好。”
李氏当然不肯,这碗筷虽然清理得差不多,但是桌椅碗筷都是从邻里乡亲们家中借来的,他们家可没这么多东西,李氏道:“真真是麻烦你们了,这些东西本来是我们来收拾的,不过现在洗干净了,也好再一家一家还回去。”
村长媳妇摆了摆手,十分热情的道:“这些东西不也是我陪着你们去借的吗,放心罢我记着呢,保准帮你们全还回去,不会搞错任何一家的。”
“那可不行,你们今儿忙了这么久,哪能再麻烦你们。”
李氏坚持要留下干活,村长媳妇倒也没有僵持,她本来就是客套,李氏现在非要干活,她当然没意见。
王氏林氏和安氏自然也是跟着李氏留下了,村长媳妇便对蒋氏笑道:“大娘年纪大了,可不能受累,早些回去歇着罢。”
李氏和几个妯娌闻言,也劝着蒋氏回去:“是啊,娘,这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就剩下还东西,很快就弄好了,不用您在这儿守着。”
蒋氏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她便只客气了几句,就回家去了。蒋氏回去的步伐走得有点急,先前送江先生一群人的时候,她离得也不算远,好像听到了江夫子叫大孙子下个月就回书院,她这忙着送客,也没功夫问孙子到底怎么回事。
当然蒋氏着急的不是孙子离家,一个秀才还不至于就让他们彻底满足了,人都是往高处走,现在孙子成了秀才,蒋氏当然希望他再成为举人,甚至进士,甚至当个大官,因此明年的秋闱,蒋氏心里的重视,分毫不比童试少。
本来刘延宁早些回书院,也能早点安下心来读书,蒋氏没什么不同意的,只是她想到孙女儿做的胰子,她跟老头子和儿子们,都是囫囵说了几句,还没有下定论,就等着有见识的大孙子考完试,跟他问个章程。
事关他们家能不能赚大钱的问题,蒋氏也不敢掉以轻心,打定主意趁着孙子回书院之前,一定要把这事给定下来,再过一两个月,山上的野茶籽都熟了,要不要收购,再不决定就来不及了。
蒋氏匆匆忙忙回到家里,刘大爷和刘二叔几个也坐在堂屋,拉着刘延宁正在说这事:“延宁啊,江先生叫你下个月就回书院,算下来可就剩十天不到了啊,你妹妹上次做的胰子,你到底怎么看?能不能赚钱?”
“妹妹做的胰子,我也用过,比外边卖的那些胰子好用多了,看起来也漂亮,真要拿出去卖,定是比外边的好卖的。”
听到刘延宁这么说,刘大爷和刘二叔他们脸上一喜,还没来得及高兴,刘延宁下一句话,又让他们泄了气,“但现在问题是咱们家不是商户,开不了铺子,亲朋好友里头,也没有认识的商户,这东西再好用,咱们也不能卖出去。”
刘大爷脸上的笑意僵住,好半响叹了口气,沉声道:“说得是啊,商户这个确实是大问题,开不了铺子,再好的东西也白搭。”
蒋氏一进来就听到这里,心里一急,忙问:“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刘延宁沉吟了片刻,有些迟疑的道:“我倒是有个想法,爷和叔父们改明儿可以进城,去问问开这种铺子的掌柜,收不收咱们家做的胰子。就像隔壁大金叔他们家的鱼,固定供货给酒楼一样。”
蒋氏下意识的反对道:“那不行啊,延宁,你不知道那些做生意的都黑心,本来一块胰子能卖一两银子的,咱们拿去铺子里,那些掌柜的恐怕一半的价钱都不会给咱们。”
倒是四叔眼睛一转,分析道:“如果像大金哥家那样供货,那咱们家给铺子里胰子,也是按着量来算的,一块胰子少赚一点钱,只要那铺子里胰子卖得多,咱们赚的倒也多。”
刘延宁也点头,道:“这样虽然麻烦些,但也有好处,城里卖胰子的铺子就有十几家,如果他们都要咱们家做的胰子,每个铺子一天卖一块,加起来一天也有十几二十块,咱们就算一块赚一二十文,这么算一天至少也能赚一两百文了。”
听刘延宁这么算,蒋氏眼睛才亮了起来,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咂舌道:“那一个月就有三四两的进项了啊,比茶叶蛋还赚钱呢!”
刘家众人心里也活络起来,一个月多三四两的进项,一年就多了几十两银子,够他们一家老小吃喝不愁了。
只是刘青忍不住叹气,心里十分失望,她是想靠这个赚大钱的,最好是一劳永逸,能长期赚钱,以后就再也不用头疼怎么发家致富了。
在场只有刘延宁注意到刘青的神色,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头,问道:“青青好像不是很高兴?”
“唉。”刘青故作深沉的叹气,道,“我做的胰子可好用了,刚刚江大哥他们走的时候,我送了胰子过去,江大哥他们都十分惊讶,说这个特别好看,比他们家女眷花好几两银子买的胰子好看多了。我想着这胰子用处都差不多,女子用,最重要的是好看。”
刘延宁忍不住笑问道:“景行还知道女子喜欢什么?”
刘青说的当然不是江景行原话了,事实上江景行等人只是表达了惊讶,又说这东西颜色鲜亮,造型漂亮,看起来比他娘用得都好,至于其他的都是刘青自己加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