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背景,赵樽冷冷转身,“老孟!”
赵樽准备破城了,他很快便能见到乌仁了。带了一抹浅笑,他俊朗的面孔高高抬起,看着金川门,唇角扬了扬,调头打马而去。
长途跋涉了这么久,他就等着今朝了。
“是。”元祐挺起腰板,声音又激动又兴奋。
赵樽看他两个如此情深,微微眯了眯眼,深邃的眸子慢慢转开,落在了元祐的脸上,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毅,“少鸿,赵绵泽亲临金川门,是想方设法与我们拖延时间,等待救援。不论如何,今夜必须破城。现在你领兵前往定淮门,与陈景和我互相呼应。”
晴岚一喜,与陈景对视一眼,抿唇轻笑,“谢殿下。”
考虑片刻,他再次妥协的点头,“准了。”
妇人也是人,也是可以和男人做一样的事情的。
但也不知为何,每次晴岚请命,他都会想起阿七的脸。
换了以往,赵樽是坚决不允许妇人上阵的。
这一路跟过来,晴岚与陈景二人夫唱妇随,关系极是亲密。
“是!殿下。”千里迢迢来到京师,陈景等的就是这一刻,得了命令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他紧紧握了握拳,侧头看着晴岚,正想要劝她回营去等待,却听见她笑吟吟地开口,“殿下,我请令,跟着陈大哥一道去。”
“领五万精兵沿护城河,前往石城门。”
“属下在!”陈景拱手致礼。
“是时候准备了。”顿了一下,他冷冷道,“陈景!”
赵樽脸色一变,慢慢抬头看了一眼城墙上移动的火花,没有情绪的哼了哼,看向了身侧的陈景与元祐。
“城外的晋,晋军听好了。陛下有旨,酉时将亲率臣工登临金川门,要与晋王说话!”
这时,金川门城墙上突地伸出一个脑袋。那校尉像是有些紧张,声音结结巴巴。
元祐仰天一叹,回头看了一眼同样静默不语的陈景和晴岚,耸了耸肩膀,“你是主帅,你看着办吧。”
赵樽眯了眯眼,雍容尊贵的面孔上,冷静得仿佛神祗,“再等一下。”
“……天禄!”元祐脸都气苦了,“战机稍纵即逝,咱们不能再等。”
稍稍停顿,他抬手捂了捂眼睛,“也不知为何,我这眼皮,跳得厉害。”
“不对。”赵樽淡淡答着,目光定在城墙上在秋风中瑟瑟的旌旗,“宫中大火,肯定有大事。”
“行行行,我知道你在担心你母妃的安危。可天禄你也不想想,若是贡妃可以由着赵绵泽拿捏,依了他的德性,何须等到今日?要是可以,他早拿你娘来逼你退兵了。有洪泰帝在,你母妃便不会有事,放心吧啊!”
拎着马缰绳转了好几圈,见赵樽仍是一动不动,元祐终是服气了。
比起赵樽的思虑来,元祐似乎更为着急。他嘴里虽然一句也没有提乌仁潇潇,可心里最为担心的其实是她。乌仁潇潇不同于陈大牛与晏二鬼。他们不论遇到什么危险,到底是男人,有战争经验,懂得自保。可乌仁潇潇一个妇道人家,而且就在赵绵泽的身边,在那个戒备森严的皇城之中,遇上这种事,她该怎么办?
“不强攻,还能咋办?”像是感受到他的急切,马儿也不安的来回走动起来。元祐气恼地牵着马缰绳,在赵樽的身边走来走去,“从早上抵京到现在,我们围了几个时辰了?你看除去城墙上的守卫越来越多,赵绵泽有下召退伍的意图吗?你这老虎都打到山脚下了,不直接上山称王,更待何时?”
赵樽眉头微微一蹙,望住他焦灼的眸子,“少鸿,京师不同他处,强攻不得。”
“你跟他守什么诺?本来就撕破了脸的,他不开城门,咱还不能强攻吗?”
骂咧一声,元祐怒极反笑,丹凤眼浅眯着瞪他。
可赵樽却是一口拒绝了,“说好今夜子时,便等到那时!”
如今大晏的山河并非全在晋军的掌握之下,赵樽南下打的便是时间差,胜就胜在行军速度。若是等赵绵泽从南边的援军赶到,即便同样可以破城,但付出的代价肯定不同……想到这些事,元祐心急如焚,有些等不及了。
“天禄!”看他若有所思的站了许久,元祐打马上前,催促道,“咱们还要等什么?等赵绵泽主动退位,那是不可能的。你应当知道,再拖下去,只有对我们不利……”
金川门外,赵樽头戴重盔,身系黑色氅子,身姿矫健地骑在高大的战马上,冷漠的容色逆着光线,更显高冷无双。他静静看着日暮往西,从金川门的城楼沉了下去,也越过它注视着柔仪殿的方向,眸子里的波光沉沉浮浮,如万年不化的冰川,要将天地万物冻结其间。
“去看看顾贵人,可有准备好了?”
在众臣的跟随下,赵绵泽大步往外走着,低声吩咐身侧的焦玉。
赵绵泽高深莫测地一笑,“众位爱卿,且随我一道去金川门,会会朕的十九叔,便会知晓。”
“陛下有何御敌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