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心中一紧,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陵阳双眼紧闭,落下两行泪来,嘴唇颤抖着嗫嚅道:“儿臣……有孕了……”
齐王身子一震,还以为是自己听错,迟疑着问道:“你……你说什么?”
陵阳像是下定了决心,睁开眼来一字一顿的答道:“儿臣,有孕了。”
齐王猛地望向陵阳的肚子,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些什么,愣在原地眨了眨眼,但很快,他便令自己平静了下来,皱眉沉声道:“谁的。”
陵阳迟疑片刻,低头答道:“叶将军。”
齐王心中纷乱,他联想到萧何自从入京起就频频前往公主府,那时他还想着,若是他能令陵阳改了这一贯以来的清冷,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只是,他没有想到事情竟会这样发展,一时间反倒不知应该作何反应。
他静静站了片刻,目光从陵阳面上扫过,而后看向远处,心中盘算了起来。
看样子,萧何与陵阳的发展,比他想象的还要迅速,现如今竟连孩子都有了,这……这简直是目无纲常!
但是,短暂的愤怒过去后,齐王却异常冷静起来。他重新看向陵阳,脑中却想起了叶阑的话。
萧何对秦川,还存有一丝恻隐之心。齐王明白,他之所以会心软,不过是因为他还没有彻底将自己的生死荣辱,与南渊系在一起。
若是他能在南渊生根,这份恻隐之心,必会随之湮灭。
在南渊生根……齐王再一次看向陵阳的肚子。
或许,这便是天赐良机。
【潼关城中】
秦川大军回到潼关城已经好几日了,有了干净的水源来熬药,将士们的病情也渐渐好转了起来。
哨骑回禀说,南渊已是将柴阳城重兵把守了起来,此时柴阳的防卫,比任何时候都要森严。
派去京中回禀的人还没有回来,但是秦桑心中已经有了预想,恒王这一次,不会再让他们继续南下。
此次南征,算是走到尽头了。
她心中的不甘从未这样强烈过,这几日几乎未曾合眼,整日整夜的想着,为何好不容易走到今日,却依旧以失败告终。
更让她烦闷的是,自从倪镜病情好转,便像只苍蝇一般一直在她身边嗡嗡抱怨,他的矛头直指萧何,似是将心中所有愤懑都倾倒了出来。
若是他一人也就罢了,但只要他一开口,一旁的小九就开始与他辩驳,每日从早到晚,两人都吵得不可开交。
“还说他不是南渊细作!还说他有什么苦衷!哼,他会有苦衷?我只看到他步步紧逼,丝毫没有对我们手软!”
倪镜愤怒看着小九,将身旁案几拍的“啪啪”作响。
小九瞪着他,脸涨得通红,却又不甘示弱的回道:“若是公子存心置你于死地,你还有命好好在这坐着?早在柴阳,你们就已经被毒死了!”倪镜“蹭”的一下站起身来,两步迈到小九之前,重重戳着他的肩膀道:“我看你跟他一样,都是南渊派来的!早知道就应该把你五花大绑挂在城楼上,风干了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