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找官府啊!”
“得了吧,你这人该不是脑子没睡醒吧?这天曜帝京除了杀伐狠厉、冷血无情的摄政王殿下之外,谁人又不知道这些当官儿的都是官官相护啊!找官府,那崇国公府可是咱这京城里的三品以上的大员呢!你不知道么?这次崇国公救驾有功,人家的官职啊,可是又往上升一品了……”
金樽斋的大厅里越来越多的声音再不停地议论,将崇国公府一事逐渐升华,怒火中烧的民众,听说此事,大有齐齐撩起袖子去帝宫门前,大干一架的趋势!
沈惊郅模样淡然地敛了敛眸,而司徒老侯爷的神情却是一变再变,到最后,他却只能倍感疲惫的闭了闭眸,将肚子里再多的话都生生咽下,化作了最后一声地叹息。
“惊郅所说,老侯爷不妨仔细考虑考虑……有些事,惊郅眼下也只能尽力而为之。老侯爷累了,惊郅这里就不过多叨扰,告辞。”沈惊郅收敛着周身的气息,动作儒雅的起身,从包厢里一路走了下去。
“爷爷……”司徒空皱了皱肥脸,略微不赞同地瞪了瞪沈惊郅那厮的背影,他真是没弄明白,不过一个玩弄权术的朝臣罢了,这厮到底有什么值得爷爷交好的。
“走吧……扶老夫回府……有些话说太多就没意义了!唉!”司徒老侯爷无奈地摇了摇头,眸色深深地打量了司徒空一眼,奈何那家伙也是个不懂的,早已把眸光转向另一处去了。
司徒老侯爷的手不由得紧握了握,须臾,又缓缓松开……
他一路行来的背影,无端地带上了一抹苍凉与沉重,然而,正在金樽斋的大厅里闹得正火热的百姓们,自是注意不到,他们争相撸袖,口气渐渐地多了份激昂,变得义愤填膺,“要不是看在国宴在即,四国来使皇宫早就戒严的份儿上,咱们非得把藏在宫里的那老头子给逼出来不可!”
“谁说不是呢?瞧瞧吧,这左相府的女儿竟然胆敢刺杀我天曜皇朝的皇太后,恐怕过不了多久,报应也就会来了,不是听说那什么有个小姐就已经被抓进天牢给关着了么?”
“嘿嘿,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我姥爷的小姨子可是在崇国公府里打杂当差的呢!我这儿可是一手消息了!告诉你们呐,今日何止是左相府的那小女儿遭了秧,就连曾经身为天曜帝京第一才女的叶大小姐叶清晚也咽气了呢!”
“啊?那女人再怎么不堪,好歹也是个美人儿呐!这老天爷的眼睛到底是怎么长的?居然舍得这么美的小美人儿这么快就香消玉殒了?”
“嘁,就叶清晚那货色算什么?且先不说咱们天曜帝京的那些贵女到底如何,这四国来使可不是传闻赤燕的燕帝最疼爱的小女儿,公主叶凌要来我天曜联姻么?那可是咱们这天启大陆第一美人儿!你们说说,这花儿到底回落到谁家呢?”
“公主叶凌算什么?还是要属那西凉睿智若妖的第一国师!他的万千风华才是更让人瞻仰呢!嘿,别说这人的丰功伟绩,倒还真是与咱们天曜皇朝的摄政王殿下有得一拼!”
“诶,对了,话说与咱们隔江相望的东楚才是这次来使的最强国,怎么丝毫没有听到他们有什么动静?你们说说他们会派谁来?”
“国与国之间的大事,可是你我这些升斗小民胆敢随意妄议的?兄台不想要你脖子上那玩意儿,老兄我还想要呢!你还是省省吧!”
“我说阁下说话怎么这么扫人兴呢?不知便不知罢了,又没有要你开盘打赌!哼,如今呐,咱们天曜帝京的赌坊的生意那可谓是赚得盆满钵满,四国来使,国宴之上的比试,你们给老兄我说说到底押谁更好呢?”
“押东楚!”
“押东楚!”
“不不不!押西凉!”
“西凉算是个什么玩意儿?赤燕的第一美人,人家那才是真正的天人之姿呢!”
“兄台这就不懂了吧!要押就押北齐,北齐才是常胜将军!”
“替我押一注,押……南疆!”沙哑的声音,残破的黑色的笼袍,顿时引起了众人的警惕,纷纷敛下了神色,这时,有人状着胆子问道:“敢问这位兄台……你是?”
“你没有必要知道!”那人沙哑着声音,口气冷沉地说道,那冰冷的视线猛地从他的眸中迸射而出,那人猛地打了个哆嗦,众人见状,极有默契的纷纷禁言,直至半晌,都没人敢再随意开口。
天曜帝京,左相府
三姨娘的眼皮不可遏制地跳了又跳,她抬眸看了眼坐在梳妆镜前,正把自己浑身打扮得楚楚动人的叶芙蓉一眼,“芙蓉,你老实给做娘的说说逸王殿下那事儿,你到底有几分把握能成?”
叶芙蓉听罢,她的纤手不禁顿了顿,贝齿轻咬了咬嘴唇,眸光不自觉地流淌向了别处,“娘,你这是不相信女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