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白软裙拂过楼梯拐角的栏杆,姜晚笙拾级而上,到第二层,见入口处沈卿玦贴身护卫抱剑而立,对她点头致意。
姜晚笙也点头,心下平静,猜也猜到是沈卿玦。
楼台映于金光之下,花影扶疏,风铃脆响,正红的漆柱下,白衣公子执盏饮茶,陌上人如玉。
他当真是生着一副好皮囊。
“参见太子殿下。”姜晚笙收回心思,屈膝行礼。
“过来坐。”
沈卿玦移开眺望御花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眉眼柔和些许。
姜晚笙挪步坐他对面,沈卿玦看看她和自已的距离,眉峰几不可察地一动,倒没难为她,提紫砂壶倒茶。
姜晚笙哪敢让他伺候,起身,从他手中接过茶壶,认命当小厮。
“殿下今日怎么有空?”
清亮的茶汤盛七分满,她送给对面,温声问。
虽是迫切想知道再审的日期,但好歹,先寒暄两句政务。
“连着不眠不休,总也能空出时间来。”
沈卿玦微微弯唇,目光润泽,他执杯时,先碰她的手,眼神逐渐锁住她。
微凉的手掌覆盖住她,暧昧得好似情人间的问候,姜晚笙略有不适,指尖一颤,差点握不住杯。
她不解地抬眼,见沈卿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要看她窘态一般。
姜晚笙心下恼,提了提气,憋回去,她轻咬下唇,往楼梯口处看一眼。
西风一身黑色劲装,笔直站着,像块铜墙铁壁。
“他不敢看。”
沈卿玦同时出声,指尖点了点她手背,得趣地松开,端起茶盏。
唇边茶香四溢,沈卿玦眉心微动,分明是一盏茶,她倒的茶格外入口。
他在喝茶,眼睛却在她身上,温和平缓,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姜晚笙没功夫细究,觉得寒暄够了,打过招呼,便可以谈正题,“殿下,大理寺的案子,定好何日再审了吗?”
“三日后。”沈卿玦浅啜口茶,淡声答。
“当真?”姜晚笙喜不自胜,漆黑的眼珠,一缕缕亮起光芒来。
“孤何时骗你?”
沈卿玦勾着浅笑看她,目光一寸寸锁住她的笑容,仿佛这般就能切身体会似的。
骗,他骗的还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