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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老虎追踪白额虎（第3页）

大汉至是，不敢不答，乃垂头丧气曰：“然，大约有四十人左右。命我诱汝等出去，在竹林中包围厮杀耳。”

洪熙官又问曰：“汝是何处人？姓甚名谁？”

大汉曰：“鄙人姓黄名汉，乃老虎?黄家村人。黄英是我之族兄。”

洪熙官曰：“然则现在埋伏村外竹林者，是白额虎黄英之人马乎？”

黄汉曰：“然！今夜黄英接得密告，谓有八个少林弟子，从清远城渡江过来，今夜宿于此地。盖黄英以为汝等必是到来找彼晦气者，故是夜来此，先发制人而已。”

洪熙官曰：“向黄英报告者，必是徐家村之人。汝知是谁否？”

黄汉又不想答。洪熙官举起斗大拳头，正欲打落，黄汉急曰：“好汉留手，我讲矣。告密者即顷间在外与我细谈之人，确是本村之人，姓徐名流，混号星君流，乃我等之同党。”

洪熙官又问曰：“汝知清远之清风道人，有到老虎?否？”

黄汉曰：“就是清风道人与数人逃来，以一千金代价，求白额虎黄英相助，将汝等杀绝。”

洪熙官曰：“然则黄英与清风道人等，今夜皆有来此乎？”

黄汉曰：“现皆在村外竹林中等候我诱汝等出去。”

洪熙官望望房外，夜色深沉，星光微弱，数丈外不能见物，乃心生一计，撕去蚊帐一幅，塞着黄汉之口，使其不能叫喊，反转其双手，带之出外。柳玉龙、洪文定、胡亚彪、周人杰、吴勇、郑涛等，亦闻讯纷纷而起。洪熙官暗令各人，随之出村，但不可入竹林，只在村外两旁树后埋伏，如此这般。各人点首。

洪熙官押着黄汉，出到徐家村外，望见前面竹林中，黑沉沉不见林中之物。陆阿采、洪文定、胡亚彪等七人出到，分别埋伏林外两旁树后。洪熙官立即把黄汉一推，推开五六尺。黄汉被释，拚命向前面竹林奔去。洪熙官在后追赶，一路追去，一面步步为营，一眼关七。

追入竹林之内，未及十丈，果然有人大喝一声，从两旁闪出。左边白额虎黄英，右边清风道人。原来不出广智禅师所料，清风道人与冯德青、刘道裕等六七人，逃到老虎?之后，果然投奔于黄英巢穴中。黄英是夜与清风道人等回来，埋伏林内，命黄汉诱洪熙官等出来围攻也。当下见黄汉行先，洪熙官在后追赶，黑暗间不见黄汉被缚，黄汉之口，又被烂蚊帐塞住不能叫喊。黄英与清风道人，以为洪熙官中计追来，见其追到，便大喝一声，两旁杀出。

黄英是夜，手执大铁扒一柄。清风道人仍执宝剑。当下大铁扒疾向洪熙官左腰一插，宝剑亦从洪熙官右边劈落。洪熙官眼快脚快，向前一标，疾如闪电，避过两件军器，一个猛虎回头之势，抡起白龙宝剑，直取二人。黄英一声暗号，三四十个彪形大汉，四面杀出。洪熙官就地一跃，飞身跳上树上，从树枝上飞身而行，跃出林外。黄英求胜心切，同时亦自以为人强马壮，看不起洪熙官等，亦急衔尾追出。

三四十人蜂拥追到。洪熙官奔至徐家村外，一声暗号。陆阿采大喝一声：“全体少林英雄在此！”洪文定、胡亚彪、周人杰、柳玉龙、吴勇、郑涛六个少林英雄，一齐扑至。

白额虎黄英尚不知少林弟子利害，挺起铁扒，向着胡亚彪兜心一扒，拚命刺去，力猛如虎，以为此一扒，必可把胡亚彪从心窝穿过也。不料胡亚彪眼明身快，忙一闪，标过白额虎黄英之左方，夜战宝刀，如飞而落。黄英叫一声好利害，急转身一扒托住，一个连消带打，大铁扒又向胡亚彪腹部插去。胡亚彪身手矫捷，又是一闪，闪至其右，双刀又到。黄英急退马，举扒招住。二人当下扒来刀去，杀到天翻地覆。

那一边，洪熙官回头，正碰着清风道人，仇人见面，份外眼明，举起白龙宝剑，一个白蛇吐信之势，疾向清风道人心窝刺入。清风道人急举剑一格，把白龙宝剑格住。洪熙官沉桥卸马，避过其剑。二人又是剑来剑往，展开恶斗。

其余陆阿采、柳玉龙、洪文定、周人杰、吴勇、郑涛等，刀剑齐飞，向着冯德青、刘道裕等三十余人，猛烈冲杀。

陆阿采施展少林花刀法，双刀如飞，白光闪闪，密如骤雨，如虎入羊群。洪文定、柳玉龙各人，亦如猛虎下山，锐不可当。冯德青、刘道裕二人，前曾败于少林弟子之手，负伤未愈，是夜勉强作战。黄英之喽啰，只是门口狗，在老虎?内，三人欺两，以多欺少，称王称帝，今夜碰着洪文定、陆阿采等能征惯战，纵横湖海之英雄，乃如小巫见大巫，人数虽多，亦无法抵挡。战得五六个回合，三十余人，被杀到东歪西倒，头崩额裂，负伤倒地者凡十余人。

冯德青于黑夜间，一不留神，被柳玉龙一剑插入心写上，大叫一声：“唉吔！”倒在地上，双眼一瞪，当堂瓜得。

柳玉龙既杀冯德青，翻身再向刘道裕插来。刘道裕一见，心惊胆裂，不敢恋战，舞动宝剑，拚命杀出重围，望山上狂奔。

黄英与清风道人看见大势已去，亦不敢再战，虚拂一扒，就地跳出圈外，夺路飞遁，带着十余个喽啰，逃入竹林中，望着老虎?方面，飞遁无踪。洪熙官等追到竹林外，以黑漆一片，不能见物，无法追赶，遂被清风道人与白额虎、黄英等逃去。

洪熙官等返回徐家村前，看看地上，黄英之喽啰，负伤倒地者凡十八人，个个头崩脚折，呻吟不已。冯德青之尸首，则卧在血泊。洪熙官命取干柴干草，将其尸首一把火烧去，并分别为十八个受伤喽啰敷药，打扫地上血渍。

料理妥当之后，天已大白。徐二公带领徐氏兄弟，出来查问。洪熙官至是，始将追拿清风道人之事，向徐二公相告，不料为清风道人所先知，纠集黄英等星夜到来，欲先发制人也。

徐二公笑曰：“可惜可惜。白额虎黄英，作恶多端，时来欺凌本村之人。本村人亦有些不肖子弟，与黄英勾结，遂致造成强盗世界。我年纪已迈，无法制止。今得洪师傅迎头痛击，可喜可贺。只可惜未能将之歼灭，为民除害耳。”

洪熙官曰：“徐二公休虑。我必有一日，将其扑灭，以安闾里者。”

徐二公指卧在地上之十八名喽啰曰：“洪师傅将彼等如何处置？”

洪熙官曰：“罪魁只是清风道人与白额虎二人。彼等愚蠢无知，受人指使而已。若尽杀之，未免有伤人道。放之可也。”

徐二公曰：“对了！留之在此，无咁多米饭。”

洪熙官乃将十八名喽啰劝谕一番，一律释放。十八人感激不已，从地爬起，蹒跚而行，返黄家村去。徐二公招待洪熙官等八人，回到村中徐氏祠堂之内，命人劏鸡置酒相待。

酒过三巡之后，徐二公喟然叹曰：“洪师傅，老夫以前虽为剧盗，但盗亦有道，对于此地村民，向不下手。此其一。正当商人与孤寡之人，亦不下手，所劫者乃贪官污吏，与土豪劣绅，不肖商人而已。不料如今世风日下，绿林辈已无义气可言，如白额虎等，专向附近村人下手，毫无义气。可惜官兵腐败，不敢到来围剿，遂成强盗世界。今洪师傅既有为民除害之心，可喜可贺。如有用我者，老夫亦可帮助一二也。”

洪熙官曰：“白额虎此次惨败回去，必逃回黄家村。我等若追往黄家村，白额虎必又逃往别处去。二公，汝知白额虎有甚么老友，可以收容白额虎与清风道人的呢？”